温克行看着堂下哭成一团的夫妇,心里也不由得一紧,这一次怕是不重判不行了,这马青峰也太不是人了。
他看向李政道:“你就是李政?说说事情经过,你是如何现王喜儿的…尸身的。”
“回大人,草民住在马府后巷不远处的为民巷里,王大娘被马青峰打伤就是送来我们医馆的。那日晚间草民被掌柜留下整理草药,从医馆回来就看见马府后门出来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抬了什么东西,看着像是一个人。草民怕他们现便藏了起来,看他们上了一辆大鞍车,草民就暗中跟了上去,谁知他们去了县郊的乱葬岗,还把抬出来的人扔在了那里扬长而去,草民看他们走了,才跑过去,打开了裹着尸体的白布,果不其然就是王喜儿。所以草民连夜赶去白水村通知了王大叔,并带着他们去了乱葬岗,把王喜儿的尸体带了回来。草民帮着王大叔把王喜儿葬在了王家祖坟边上。草民作证,王大福夫妇说的句句属实,这位公子说的也没错!”
“李政,你说马青峰杀害了王喜儿,又说你亲眼看见王喜儿是被人从我马家后门抬出来的,本官觉得有些可笑,怎么那么巧,都被你看到了?”
马子汝沉着脸问道,“莫不是你杀害了王喜儿,反过来攀蔑我儿吧?”
“你胡说!我与王大福一家无冤无仇为何杀害王喜儿,又怎么进的去你马府?我此番前来,不过是帮忙作证,实话实说罢了。”
“那马青峰又为何杀害王喜儿?照你们所说,他不是应该很喜欢王喜儿才是吗?还是……你们受了谁的指使,故意捏造事实想要陷害马青峰!”
“没错!我爹说的对,你们这帮贱民就是收了苏家许家的好处来污蔑我,什么王喜儿,我根本不认得!你们休想害我!不就是调戏了苏若淳的女人吗,他秀才弟弟面上过不去,便串通了这些人来,大人,你可不能被他们蒙蔽了!”
马青峰听了这话,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嚷嚷着大喊大叫。
这话一出,堂上的气氛瞬时间冷了下来,褚墨伸手按住就要起身的李政,轻笑了一声,“马县令久居下位,怕还是不太了解我褚家的行事作风啊。”
他看向温知府继续说道:“王喜儿一事,了解内情的人不在少数,只要温大人派去云溪县的人随便查查,必定会知道事情真相,我犯不上特意找出个人来充当证人,不是么?”
马子汝脸色一黑,这人是在嘲讽他年近半百还在县令之位吗?
温克行看向一旁的师爷,只见他不着痕迹地微微点了点头,便知道派去的人也探听到了这件事,如此一来,这马青峰是保不住了,只是这马县令……
褚墨没有给他继续往下思考的时间,朗声道:“至于收买他们污蔑马公子,委实有些可笑了。我褚家的弟子,可做不出来如此下作之事!”
褚家的弟子!
温克行双眸一敛,心底涌起惊涛骇浪:这苏若潇和方玉琮竟然是褚家的弟子!怪不得!怪不得褚墨会亲自出马,原来是给褚家的弟子出头来了!
他不禁开始回想这两次审案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看着他陷入沉思,一旁的苏若潇上前一步道:“大人,马青峰强夺他人之妻,凌胁许登一家,如今更查明他国丧期间仗势欺人,强抢民女草菅人命!马子汝堂堂一县父母官居然纵子行凶,欺压百姓,请大人定夺!”
方玉琮也拱手道:“大人,马青峰罪大恶极,马子汝知法犯法。如此恶行,天理难容!”
围观的百姓也高声呼和:“杀了他!杀了他!”
温克行黑着脸看着堂下百姓,心知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了,看着师爷微微一点头,他便抓起了手边的惊堂木,还不等他开口,却听得案前砰的一声,周围的人一片惊呼,王大福手脚并用地哭喊着爬了过来。
原来那王李氏看他沉默不语,以为他要袒护马子汝父子,一怒之下竟然用头撞在了案桌上,顿时头破血流,人群中的林淮序看到这一幕,顾不得这是在大堂上,赶忙分开人群三步两步跑了进来,他用手托住王李氏的头轻轻查看,不想那王李氏竟然颤抖着扒拉开了,她声音颤抖却声嘶力竭地大喊:“青天大老爷!民妇以命相告,求大人为我喜儿申冤呐!”
一言喊罢,头一歪便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