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升想不明白,昨天说的好好的事情,张九四怎么说变卦就要变卦了。
毛贵丝毫不生气,反而是非常大气的说道:“张兄弟,实不相瞒,俺当初造反的事情,心中也是不定,但是刘大帅跟我们说了,胡人无百年运,鞑虏的气数已经到头了,只要是汉子的爷们,那都得拿起刀杀鞑子,给自己争一个好前程,若是想要观望犹豫,那等到天下大定的时候,可就没有机会喽。”
毛贵的话,引得众人连连点头。
“更何况,我们这一次烧香举兵,只要冲入兴化城内,绝对就是一场轻松的胜利,张兄弟这时候打退堂鼓,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且,我看到张兄弟手下已经都来了,这么多人,万一有个走漏消息,你们在鞑子也不可能有什么退路。”
这一番深明大义的话,让张九四更加的犹豫了。
作为一个私盐贩子,平日子最大的胆子,也就是杀一两个强盗,扯旗造反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大了,除了昨天喝酒吹大气答应,冷静情况下根本想都不要想。
张九四迟疑许久,说道:“我与兴化县盐场司承、县衙押司等人还有些交情,应该不会为难我。”
看到张九四这一副优柔寡断的模样,毛贵都快被他气笑了。
毛贵想不明白,自己临行之前刘大帅为什么再三嘱咐要拉拢这个张九四。
只不过,对于刘承的信任,让毛贵依旧维持着耐心,想要继续劝说一下张九四。
如果没有张九四,那他只能用手下五六十名盐丁攻打兴化城,少了三百名帮手那风险可就大多了。
“张兄弟,你的苦衷我明白,不过,且再听我多聒噪两句,你再做决定!”
毛贵继续开始自己的劝说。
……
兴化县,城内的县衙中。
盐场巡检司和县衙三班的衙役们,总共三百多人今日全员到齐。
这一副场景,可不是平常可以看到的。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加愉快。
负责带领这两拨人马的人,正是兴化盐场巡检宋天德。
昨天县衙得到密探举报,说城外的盐贩子张九四一家兄弟几个人与白莲教勾连,县衙达鲁花赤和县令两个老爷便下令让宋天德带领兵马去把张九四逮来问问。
说实话,宋天德和张九四真的不算是陌生人,反而是一起喝过喝几次酒。
张九四原本是一个盐工,最近几年依靠当私盐贩子家赚了不少钱。
这样一来,张九四就成了兴化城内官吏们盯上的大肥羊,几次勒索下来,已经快把张九四薅羊毛薅干净了。
宋天德作为盐场巡检,在其中自然是吃了不少好处。
他本以为张九四是已经被盘剥干净了,万万没有想到,又传来了张九四与白莲教勾连的情报,可以把张九四最后的那点家底也给他吃干抹净。
至于什么勾结白莲教的事情,宋天德其实是不相信的,张九四怕官差怕的要死,每一次都是勒索的非常顺利。
这么一个怕官府的人,怎么可能敢去勾结什么白莲教。
白莲教多凶啊!
听说河南淮西的白莲教杀了达鲁花赤,杀了钦察,光是色目人蒙古人就杀了上万。
这么凶悍的反贼,谁要是沾上,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宋天德认为这个密探情报,多半是那个贪婪的兴化县令罗织罪名想要吃掉张九四的最后一点家产而已。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
宋天德大喝一声,手下的盐场巡检兵丁和衙役们,全都挺胸抬头,手中拿着枪棒铁尺和锁链,一副嫉恶如仇的官差模样。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去抓私盐贩子张九四根本就是一件轻轻松松的差事。
“走!”
宋天德翻身上马,一挥手率领三百盐兵和衙役们向着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