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这样说着。
又是苦笑摇摇头,都讲剑修靠缘份,自己四境便可算是过了太多的人,但那又如何,缘份永远比不上天命。自己这个岁数,余下之年能一窥五境观峰的半点风光就是无憾了。天命之人受天所眷,有常人修士不可及之处,仅是但些念想,便能左右命运。
就似昨天的小胖子,虽无一点修为,但为周围招来了不少的气运,奇龙商会鼎盛之因或许不是他,但是奇龙商会要更鼎盛的话,是不能缺他的一口仙气的。再倘若他步入天下九境大局之中,那此间怕是又多一位圣者。
转头往里而望,看着那一道多出来的楼梯,又想起了其他事。
岚池有鱼,望水而生,水到渠成,迎风止步。
老人在这塔楼之上站了许久,大多时候都在想那一句话,恰了昨日逢了金龙,下意识就与两者关联一起,但细想时,还是摇了摇头。
虽然有讲是鱼跃龙门,是鱼龙所成,但那句话讲了是鱼,那便就是鱼,况且鱼是化了龙,也应该不是金龙吧。
那就是说,那一言讲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老人不明白了,便皱眉,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再说那多出的楼梯,老人也想过上去,可结局是在第四步时便不能往上,再走半步就要迷了路。
知其灵蕴,便不敢再探究。可这多出一层,可从未听城主讲起,现在是成了烂楼,可建成时,也有多少年的风光时候,城主不可能没来过,自己讲起时,城主都道是仙家的眼界,自己不曾见得。
老人皱眉,要是有时光回朔之术,他还真想去看看,就是不知此术是否真有,虽然不由他所持罢。
心中起意,单指一勾,屋里靠墙的剑出鞘,在空中绕一圈,飞到了他面前。老人握住,银白的剑身映出他的脸。
老剑师望着那张白苍苍的脸,不由一叹,谁曾经不是一个意气风的少年啊。手握三尺青峰,心存浩然之气,指剑问天,要做一个御道飞行的大剑仙,现在也知道,所御剑,也不过九境其四,自己做到了,心中的意气也要被磨完了。当初要闯荡天下的少年终是没走出大云岚池,如今已年老白的自己早已是风中残烛。
儒家有言四十而不惑,可自己修了一辈子剑道,也不曾明白大道至极在何处,你讲他修为低,无一点资格窥探大道,那天上那位文家的大圣人,怎就要屈身于一座千年不变的小城中,来凡间悟道呢。
那位风雨楼的小楼主讲过,“人到末路,心心念凡”
,便是大道至简了,那这风光九境又分了什么。
讲一言,就又是,凡人向仙缘,仙人往凡间了。
老剑师正要深吸一口气,就感到剑上一玩,多了些重量,抬头望去,眼前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眼前掠过,伴着一声雀鸣。
老剑师脸色一变,抬头要到处去寻,可视野之中什么也没有,刚才的一切仿佛不存在过一样。
可老人神色隆重,口可乱讲,眼能骗人,但心不可作假,雀鸣之时,分明连他多年未响应的剑心也颤动了。
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翻身跃下楼台,身后之剑流光一现。
老剑师踩着飞剑落下,就有两人上前来:“师父,有些来迟了。”
老人望着他们:“无碍,只是问一事,为何将那余洛带去他那里,我不是说了一并关着,等我去见吗?”
林赋音沉默不语,蔡景明就道:“少城主要见。”
老人抬着头望天:“知道为什么让你们练剑吗?”
蔡景明道:“师父剑道神通,要我等传承。”
老人想了想:“话这样是不错,但不是主要的。你们的身世我也讲过,我是从山贼窝里就你们出来的,与外界说贵府遗子是我之意,你二人虽无血缘,却以兄妹相称,应是生了什么事,我不会去深究。你们二人的气府颇深,应是修法术的天才,但我辈剑修得道,一讲为缘份,二讲为悟性,我去除贼遇上你们二人,便是有了缘份,而你们又不到二十之龄,到已是三境开峰,也道了悟性。但开峰与卧峰的沟壑,一般人来就是四五十载,你们有悟性,到卧峰不难,甚至以后也可到观峰,甚至可窥明峰之境,你们有此资质,由我教有些屈才了,你们应去更好学府,再过些时日,便会有人叫你们,比不上那传说中的青城山,大云之中的那一座剑府挂了名,算机遇,你们可至明峰之巅,已算得天下,明峰便可断三成之力,便有无尽的缘至,虽是人心作了缘是了。”
两人抱拳礼听着,待了老剑师讲完,便开口询问:“师父讲的是那一座苍山府?真是谢过师父厚爱,不过师父该做何之事。”
老剑师继续道着:“我身做了沚水的供奉,也该做一些事,沚水目前的危胁是他号令的鬼物,我已知其是为引我出去,但也恐有疏露,过了今日,我是要与他一见的,多年前的思怨,也该和他讲一讲真事了。”
蔡景明抱拳道:“师父,我问的是,我二人去了苍山府,你要怎么样,继续在这沚水城之中吗?”
老剑师手指弹着手中剑:“我最多等城主回来,便就隐去。此方北境,至大云城皇城算马车,也有近一月的行程。等你们离开后,我交代一些事,便要离开了。反正那座亓荒之城已无,方圆几百里之中便仅有沚水一城与些许小村落了,也不被多少山上之人有所记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