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向前走,那声音越近了。
嘎吱!
“唉,忍见杨柳腰从狂风折,断蓬船被浪涛掀。忍看风雨葬红颜,究是白年高心肠软。”
“哎呀!我望天收红日云收雨,你回复星沉破晓前。一更渔鼓报天明,百年恩契随风断。”
“勘破空书西楼梦,一恸灯旁毁素笺。抱枕空悲陌上寒,香衾独拥罗帏暖。”
戏台上,公子、小姐、侠客。
才子于叔夜、妓女穆素徽,侠客胥长公!
这唱的是……
“西楼错梦!”
那盘磁带。
这是一处小戏院,地方不大,椅子也只有二十来把。
陈厌怔然,缓缓收神,目光移至台下。
一把太师椅,一团白色的背影,确实是一团。
他太胖了,以至于身上的肥肉从扶手两边溢了出来。
“阿苏佛啊,陈厌来了。”
蔡阿苏目光盯着台上的戏子,着了迷,过了良久,才出声:“过来。”
“请吧。”
“阿苏佛,我是陈厌。”
在陈厌过往的记忆里,他从未见过阿苏佛一面,相较于与其齐名的撒旦,阿苏佛更为神秘。
所以在看到那张肥肉累累,如同银盆,全然不成人样的脸颊刹那。
无法想象,此人曾经的武艺能与撒旦齐名。
蔡阿苏就像是在公园里听收音机的老头,额头下裂开两道黑缝,嘴角挂着笑,痴迷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即使陈厌已经站到了他身边,他也未曾回头,仿佛那台上的戏曲,才是他人生中的一切。
过了几分钟,他才微笑,抬起右手,越过高山般的肚腹,目不斜视,“你不错。”
陈厌与其握手,肥厚滑腻的掌心如同蒸熟了熊掌。
蔡阿苏将手收回去,“秦殊,你们两个聊,我听戏,你们不要管我。”
这就结束了?
陈厌莫名感到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