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没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被破了,三月暮率先踏入城内,他眯着眼睛看了一圈,除了城墙上有几个稀稀拉拉的弟子,大街小巷空无一人——百姓们早就躲起来了。
三月暮:“留人守城,其他人继续向前!”
“是!”
一众声音里有一个近处的声音清晰又熟悉,三月暮偏过头,就看到池上暝站在自己身侧。
他今日的银蓝色劲装比往日的颜色更深了。
三月暮:“到你自己那队去,上我这边来做什么?”
池上暝把自己的本体递给三月暮:“拿着防身。”
三月暮没接,他看着三派弟子涌上城墙,活捉了此地硕果仅存的意图反抗者,他回答池上暝道:“你自己留着吧,我又不是真草包。”
池上暝拧了下眉毛,并不收回手:“当初是谁说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来着?”
三月暮转过头,向池上暝笑了一下:“骗你的,你不是知道吗?”
池上暝:“……”
倒也真是一点不愧疚。
池上暝不说话,也不收手,就和三月暮僵持着。
几个月前三月暮和池上暝在山间散步时说的“小伤”
蔓延到了三月暮全身筋脉,三月暮灵力依旧充沛,仍然可以叱咤沙场,可以撑着这片天地,但他的身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灵力虽然能用但代价也更大了,这就是为什么三月暮必须要杀了孟屿来加快南部冲突——
不只是因为坤卯派兵力不足等不起,还是因为他也等不起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更不知道如果他倒了,谁还能替他撑着这人间,池上暝吗?真要到那个时候,池上暝恐怕已经随他去了。
五天前的早上,他慢悠悠地从南部回来,其实不是因为什么感时伤春,什么愧疚自责,是他太疼了,轻功而已,耗费不了多少灵力,可是走得快,他还是觉得浑身筋骨都如烈火烤灼。
他回山时原想避着与池上暝接触,不让他现的,可池上暝多聪明啊,当时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于是什么都知道了。
“拿着剑,”
池上暝又把剑向前伸出了一些,他说,“这场仗打完,我们去人间看花。”
三月暮眼中笑意闪过,他妥协了,接过剑,点了下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池上暝是让他稍后少用灵力,能用剑砍的就只用剑砍,但那怎么能行呢?
下座城交战的时候,他一次两次不用灵力无伤大雅,但时间一长,两方自然都会察觉,他是三个门派的领头人,他身上出现一点差池都不可避免地会动摇军心,会让南部以为有机可乘。
所以这剑,他接过来,也只是接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