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哼着,眼睛望着顶上的牢壁,貌似那里有一扇窗,窗外有一望无际碧蓝的海,他还是那个白衣白全身一尘不染的相柳,他的小夭正睡在海底那个巨大的贝壳里。
他也如日日去见她时一般,静静地坐在她榻前,看着她的脸庞如桃花晕红的花瓣一样,那,是他一生中可以毫无顾忌看她的时候,只有在那个时候,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泄露自己爱意与软弱,可以俯下身,轻轻感受她辐射而来的温热甜腻的气息。
他爱她,他的小夭,他这一生比生命还珍贵的宝贝。
相柳闷哼一声,汗水湿透了衣衫,泪水从他眼角流了出来,他卧着的冰冷的地面,仿若有着他的小夭,他的手紧紧抓着地上的石子,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他喘息着,笑了笑。
“伯伯。。。”
隔了好久,囚牢栅栏处伸进一只小手,一把细细碎碎的花轻轻碰触着相柳的面颊。
“伯伯。。。”
么么的声音有一些紊乱与惊慌:“伯伯。。。”
他复又抽抽搭搭起来。
么么手里的花落在地上,小小的身子使劲贴着牢栏,伸手去摸相柳。
半晌,相柳动了动,尽量平静着声音道:“不要担心,伯伯没事。”
“好。”
么么放下心来,转身去一边的石桌上端了一杯水来。
“伯伯喝水,”
他使劲把水递进来,生怕相柳够不到,小小的身体又紧紧贴着牢栏,恨不得把自己挤进去。
相柳的手微微颤抖,他接过水艰难的喝了一口。
“再喝一点。”
么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高兴地说。
“瞧,伯伯现在跟你一样,受那老剩怪的毒了!”
相柳坐起身,努力将身体挪到牢门边,靠着铁栅缓了缓,伸手摸了摸外边那孩子的头,因为长期用毒的原因吧,么么头稀疏,瘦弱的身子像小鸡一样。
“么么,如果有一天伯伯从这里出去,一定带着你一起走。”
相柳叹了一口气,怜爱地说道。
么么迷迷瞪瞪的眼睛突然就放出了光亮:“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会带我离开这里?”
“绝不骗我们么么!”
相柳温和地笑了笑。
么么复又抽搭起来:“他们说,每天都要给你用毒,”
他盈满泪花的小眼里有惊恐也有担忧。
“你放心,叔叔可是九命相柳,”
相柳揉了揉他小小的脑袋:“九命你知道吗。就是不会轻易死的那种妖怪。”
么么停止了抽噎,噙着泪水笑起来。
“么么,”
相柳看着么么问道:“刚才进来的,那个不笑的伯伯,跟那老剩怪在外边说了什么,你可听见?”
么么曲着小腿坐下,认真的想了想:“那个不笑的伯伯问,有没有毒。”
“什么毒?”
么么脑子又有些模糊了,他用手抠着铁栏,东张西望,心不在焉的说:“灵力高强的,很快很快老。。。”
相柳蹙了蹙眉,用手摸了摸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有什么,乖么么,你好好想一想。”
“察觉不到,可死可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