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带走三爷,已算是不错了!”
璟道。
等卫队走远了后,璟吩咐左耳去谭府门前打探,看有没有留下守卫的兵士。
一会儿,左耳回来报,谭府并无人监禁把守,只有几个女人在门口哭。
璟似松了一口气,连忙让左耳将马车赶回谭府,还未至府门,只见几个家仆骑着快马从侧门急驰而出,风一样,瞬间消失在白皑皑的雪道林间。
府门开着,门前竟空无一人。
璟将小夭抱下马车,道:“你快去大夫人那里,她恐怕会不好!”
小夭回过神来,连忙向着梅院的内宅快步而去。
璟则去了三爷住的沁院,路上碰见一个家仆,他看见璟,惶惶的脸上露出一抹惊愕,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家三爷此刻在哪里?”
璟问。
“三三爷在在在沁院的正屋。”
他结结巴巴的回道,便看见璟如一道灵烟,瞬间向着沁院而去。
沁院的廊前,站着许多家仆,个个脸上都是惊魂未定,不知所措的样子。看见突然出现的璟,惊得张大了嘴巴,其中一个机灵点的,连忙向正屋里禀报:“三三爷,渠公子来了!”
谭三爷正垂着头,脸色苍白地坐在屋里,闻言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站起身来,果然见璟修长俊逸的身影出现在正门的阶前。
“公子没走?”
他既意外又惊喜。
三爷跟两个兄长不同,从小就只喜欢篆刻书画,对仕途为官毫无兴趣。况且府中事事均有两个兄长作主与操持,他那一房便是潇洒自在,百事皆不操心。
如今兄长与侄儿皆突遇横祸,整个谭氏的前途也晦暗不明。所有重担一下全落在他身上,一时间竟手耙脚软,心绷如鼓,脑子一片空白。
看见璟,就如溺水者看见了一根稻草,三爷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谭府忽遇横祸,人人都避而远之,璟既然去而复返,自然不是再来留宿的。
“把刚才的情形再讲一遍。”
璟并没有与他解释与寒暄,走过来后,便直接问道。
“刚才那妖妃的两个哥哥领着圣旨而来,意指我两位兄长与反贼书信勾搭,暗地里支持反贼,意图祸乱王廷。我谭氏族中凡在朝廷为官者,一律收入天牢待审。”
“反贼?”
璟蹙了蹙眉,许是与小夭隐于七渡不问世事,如今很多事都听得很迷惑:“哪里的反贼?”
三爷的脸僵了僵,眼前这位公子气宇轩昂,看着很有决断与谋略,他原以为遇到了救星,没想到这人居然连反贼是谁都不知道!
三爷的心瞬间又空了,坐下后勉强笑道:“公子竟然不知?这些年轩辕德岩与轩辕禹阳一直踞于封地,不领圣意也不早朝,半年前,公然在封地自居为王起兵反叛。南岭那边,蓐收将军已与之激战了好几次。”
“德岩反了?”
璟心中一怔,看起来老轩辕王已为时不多!不过他现在暂且已顾不了这件事。
既然圣旨只是羁押待审,说明那宣贵妃还没有成功给谭氏定罪,显然玱玹在这件事上或有摇摆,不过,既然已经开头,定罪想必也是迟早的事。
只不过这罪名一旦坐实,后果将不堪设想。通敌祸国,谭府很有可能会就此湮灭。
璟非常佩服宣贵妃选的这个时间点。德岩的势力在西炎经营了数百年,甚至可以说先于玱玹,所以一旦起兵反叛,西炎朝臣的动向与态度,就会变得非常敏感。谁,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去沾惹谋逆的祸水。
看刚才奔出府的那些人,想必是三爷出书信八方求助,可璟知道,如果不是德岩刚刚起兵,如果落的不是通敌的罪名,以谭氏的风评与交往,定然会有很多人原意据理力争,出面担保。
只是三爷求助的希望,恐怕只会是一场空。不论如何,也得先等等,等出去送信的家仆回来再说。
如璟所料,直至天黑,三爷派出去的人,皆一脸颓废66续续赶回来。皆言所求之人,要么不在家,要么生病,要么干脆避而不见,连门都不给开。
三爷面如死灰,身子如沙袋一般沉重地颓落于坐椅上,手指不可抑制地悸颤起来。他万万没有料到,整个王廷,竟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主持公道。
璟叹了一声,道:“如今看来,恐怕就只剩一人可救这困局了!”
三爷闻言,眼中又有了光芒,冲口而问:“谁,谁能救我谭氏?”
璟望着门外的皑皑白雪,不紧不慢的道:“禺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