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雪语气温柔到让人毛骨悚然。
经纪人头一次碰到脾气这么暴烈又不怕死的主,他现在除非必要,都不招惹宁时雪,他也不敢再带宁时雪去这种晚宴。
那人是个军官,说不
上战功赫赫,但格斗当然很强,竟然在宁时雪手底下站都站不起来,他头一次知道宁时雪这么能打。
媒体也怕疯子,而且联邦还没给宁时雪定罪,他们确实没理由纠缠宁时雪。
宁时雪就这么走去颁奖现场,经纪人被媒体纠缠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颁奖彻底结束,他才浑身冷汗地去后台找宁时雪。
“我知道你不怕死,”
经纪人气急败坏地说,“想死多容易啊,你给自己一刀都能捅死,宁时雪,算我求你了,晚上邢总想见你,你老实点儿L,偷渡这个事情只有他能帮你。”
如果宁时雪只是个普通人,他离开监狱星也就离开了,但重刑犯及其后代终身都不能离开,一经发现可以就地处死。
就宁时雪这个暴烈的脾气,他怀疑谣言说不定都是真的。
宁时雪假装听不见,但他一转身就撞上几个漆黑枪口,宁时雪嘴唇抿了下,没再反抗,就这样被带上车。
深夜,车窗外都是绚丽的霓虹,远处的夜幕上缓缓升起焰火,盛大而灿烂,却转瞬即逝,今晚又下了雪,车上都是冷的。
宁时雪在夜幕中找不到那颗遥远的星星,但他应该很快就能见到她了,离开孤儿L院的那天也在下雪,老院长眼眶都是红的,又对他笑,他们都以为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没事啊,”
院长奶奶摸着他的头跟他说,“也不是见不到了,以后每年冬天下雪,奶奶都能想起我们宁宁。
“想他在外面有没有被人欺负啊,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宁时雪闭了下眼,歪过头轻轻靠在冰凉的车窗上,直到被人按住肩膀推出去,然后带他去了酒店的房间。
这个邢总手头上都是军方的机甲生意,但长得倒很儒雅,他抬起手示意。
经纪人脸色煞白,只能走上前给宁时雪灌药,他确实对宁时雪不好,拿宁时雪当他的摇钱树,不管宁时雪的死活。
但他到底不是个畜生,走到这一步,多少还是有点难受的。
他现在才想起来,宁时雪只有十八岁。
对方没让他在车上就给宁时雪灌药,说是想看宁时雪药效一点一点发作的样子。
宁时雪垂下眼睫,他没挣扎,现在人太多了,还有枪,不是反抗的好时机,他得等到只剩下那个邢总才行。
但经纪人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走廊尽头,黑雾渐渐聚拢成一个男人的样子,穿了身黑色军装,肤色冷白,薄唇殷红,那双丹凤眼却漆黑到深不见底。
他怀抱着一大捧玫瑰,军靴踩在地上发出不紧不慢的嗒嗒声,然后抬起手叩了叩门。
邢总怒道:“怎么回事,谁放他进来的?!”
“邢总,”
手下连忙过来,颤巍巍地跟他说,“这是谢督察。”
邢总一愣,“什么?”
联邦的督察官,军衔比上将更高,就连联邦的政统,在督察眼前都不能肆无忌惮。
“现任的督察官不是西泽尔·海威吗?”
邢总皱了下眉,冷斥说。
经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下们也都很懵,他们脑子里的督察官明明就是眼前的男人啊,谢照洲三年前就上任总督察。
“谢督察,”
邢总只能问,“您有什么事吗?”
谢照洲殷红的薄唇勾起,那双眼眸黑沉沉的,莫名让人发憷。
他按住对方的手腕,听到骨骼断裂声,才说:“抱歉,我晚上要请宁老师吃饭。”
邢总疼到满脸惨白,直接跪倒在地。
但谢照洲解开宁时雪被绑住的手,就这么把人带走了,谁都不敢阻止。
宁时雪脸颊仍然苍白,他也是懵的,他根本不认识眼前的男人。
谢照洲感觉到身后窥视的目光,还以为宁时雪在害怕,他搂住宁时雪的肩膀,将人强硬地半抱在怀里,带他往外走。
语气却很温柔,低头跟他说:“没事了,星网上他们发的那些我也都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