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祕的手還捂在裂風的嘴上,裂風只能用點頭朝胤祕示意。
見裂風點頭,胤祕笑眯眯將手放下,點點頭應聲。
「好,既如此,等下回了房間,裂風為我讀讀阿瑪寫的信。」
胤祕覺得,在康熙知曉他看不懂字,收到信需要人讀的情況下,應當不會寫什麼很太重要的事情。
大概率可能是想用這個舉動來讓他安心,垂眸看著他們走過的路,胤祕有些分神這樣想道。
左右側院子與主院的距離還是有的,裂風抱著胤祕,兩人在一刻鐘後到達了胤祕的房間。
徵詢了胤祕的意見後,裂風先將手上拿著信件的胤祕放到座位上,開口吩咐其餘奴才將房間裡的燈點亮。
確認了房間的溫度,又為胤祕倒了杯熱茶擺在胤祕面前,開口示意其餘奴才都退下後,裂風這才幾步路來到胤祕面前。
垂眸看著胤祕正把玩著信件,不言不語的模樣,裂風小心朝他詢問。
「主子,可要奴才現在幫您看?」
胤祕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拍拍自己一旁的座位示意裂風坐下,然後不再猶豫,伸手打開了信封。
信封摸著還蠻厚的,胤祕原本以為他打開信封后,會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卻不料一打開折好信紙,看到的卻是畫。
面上閃過一絲驚訝,胤祕又翻了翻剩下的紙,發現後面的也都是畫,只偶爾有零星的幾個字,康熙明顯照顧到了胤祕並不認字這一點。
因為即使不看字,畫裡的內容也是簡單易懂,讓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上面到底是在講些什麼。
第19章
從裂風的角度,他是看不到信紙上的內容的,所以見胤祕打開信紙後,神情驚訝且久久未動彈,裂風很是疑惑,目光擔憂看著胤祕。
「主子,可還好?可發生什麼事情了?」
聽到裂風的話,胤祕回過神來。抬頭見裂風神情擔憂看著他,胤祕朝他搖頭,笑道。
「沒發生什麼,我只是有些驚訝。」
胤祕說著,拿起手中的信紙朝裂風揚了揚,對他笑道。
「看來不用裂風為我讀信了,信紙上不是寫的字,是阿瑪畫的畫。」
見胤祕沒事,裂風視線隨著胤祕手中的信紙看了眼,隨即毫不在意收回目光,笑著朝胤祕點點頭。
「主子沒事便好。」
說罷,不等胤祕再說什麼,裂風從座位上站起身,幾步走到一旁站著,守著胤祕。
信件屬於主子的私人物件,莫非胤祕開口,裂風不可能主動提出要看信件。見裂風站回不遠處,胤祕面上多了些笑意。
雖然當初胤祕是衝著裂風的有才將他要來,沒考慮其他太多事情,但將他要來之後,隨之而來的相處,讓胤祕頗覺意外。
裂風出乎胤祕意料的很是貼心,而且除去話多,喜歡碎碎念這個缺點外,他做事十分有分寸,安排事情也能安排妥當。最主要的是,他身強力壯,每次抱胤祕都讓胤祕覺得很可靠。
所以裂風才在胤祕身邊呆了十幾日,便直接被胤祕升為貼身奴才,每日與胤祕的相處也跟著多了起來。
低頭看著信紙,胤祕翹著小腳神情悠閒慢慢翻看著上面的畫,沒一會兒,他便情緒高漲起來,被畫裡的內容逗笑了。
康熙一共準備了七張信紙,因為顧及到胤祕看不懂字的關係,七張信紙上面全是畫。
信紙上也沒說別的內容,說的是這次康熙騙胤祕來農莊的事情。從畫上,胤祕可以看出來康熙已經很是竭盡全力想同胤祕解釋清楚原因了。
康熙在畫裡畫了他自己,畫他躺在床上,畫奴才端藥給他喝藥,畫他走路需要拐杖,不能出遠門,看的胤祕揉揉眼睛,笑過之後的面上又很快多了些不開心的神色。
「壞阿瑪,就知道嚇我。」
下巴磕在桌子上,胤祕微微抬頭看著手中的信紙,悶悶不樂。胤祕不是真的兩歲多幼童,他怎麼會不知道阿瑪的身體不好,不知道他年紀已經很大了?
可之前胤祕一直都努力讓自己不要想到這一點,他想儘量與阿瑪多待幾日,他想再多陪阿瑪很久很久,想讓阿瑪陪他很久很久。
胤祕萬分珍惜這樣的開心時光,他太喜歡阿瑪了,也太喜歡如今的生活了。
上一世學到的常識與這世聽到見到的事情讓胤祕明白,他若是想維持住如今平和的生活,那一丁點改變都不能發生,更別提是皇位的變動。
再直白點來說,若是皇位上換了人,但這一世對胤祕萬般好的阿瑪仍然能陪他,胤祕到也覺得無所謂。
但關鍵就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若這種事情可能發生,阿瑪早就從皇位退下來了,而不是如今仍在這高高在在上的位置上。
手下意識攥緊了信紙,在他被信紙遮遮擋住的面上不可抑制地多了些陰霾。
胤祕心中忽然沒由來的多了些恐慌,他早已習慣了一直陪著阿瑪的日子,完全不敢想像若是有那日他再也見不到阿瑪了,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
小孩子淚窩子淺,胤祕本意並不想哭,但想著想著,只頃刻間,胤祕的眼眶中還是很快便擒滿了淚水,一滴滴的接連著落到桌子上。
裂風一直關注著胤祕,見胤祕坐在原地許久未動,一直垂著腦袋,裂風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馬上便試探性朝胤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