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头一回侍寝,以往别说侍寝,就是见皇上一面也难得,她手足无措站在原,求助般看向柳禾,柳禾朝她点了点头,6常在这才鼓起勇气般走过去,站在男人身侧,“皇上可是累了,嫔妾伺候皇上歇息吧。”
李玄胤微阖着眼,平淡“嗯”
了一声。
夜中,6常在如常侍寝,过上一刻,便叫了水。6常在是头一遭,记着教养嬷嬷的话,不管是不是头一回侍奉,都要紧着皇上的心思,不管她多疼,多难受都得忍着。6常在是忍了,但她实在紧张,又疼得厉害,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不知皇上是否看出来,失了兴致般退了出去,“你身子不适,歇着吧。”
圣驾在夜中,离开吟霜斋回了乾坤宫。
皇上一走,6常在就抱着引枕,忍不住哭出声,柳禾过去安抚她,“主子别哭了,叫有心人听去,传出去倒底不好听。主子往好处想,倒底伺候了一回皇上不是?去年进宫的秀女,可有的还没见过皇上面儿呢!”
柳禾好说歹说,才将6常在哄住,可她心里还是闷闷。毕竟是刚及笈的少女,对男女那些事抱了些期待,加之见过皇上待宁贵妃时的照顾,让她以为皇上待自己也会如此。可倒底不是,不仅没有怜惜,也没有留恋。
……
圣驾连夜回乾坤宫,陈德海摸不清皇上什么意思。皇上久未近后宫,龙裔也是要紧事,今夜他试探着问了一回,皇上正忙于案牍,随意指了去岁进宫的秀女。
他心中想着,又不禁暗叹,小门小户出来就是跟高门不一样,6常在初次侍寝,紧张情有可原,可皇上被伺候惯了,哪管那个,就是凤仪万千的贵妃娘娘,在承欢上都得婉转体贴,不敢疏忽半点,想来是6常在没伺候舒坦,皇上才隐有不虞,连夜也不过,就回了乾坤宫。
……
6常在侍了寝,第二日理当去坤宁宫请安受赏,不过她这侍寝与旁人不同,还没到中,圣驾就回了乾坤宫,是一刻也不想多留。
传到外人耳中都成了笑话。
6常在一众嫔妃打量下,恭恭敬敬给皇后请了安,只是她妆容再多遮掩,终究盖不住眼底的清灰和疲惫。
皇后温和让她起身,又赐了赏,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看热闹的众人,话说给他们听,“皇上久不进后宫,若有笑闹的功夫,不如到圣前为皇上分忧,一个一个尽让本宫头疼。还是你体贴小意,才入了皇上的眼。”
6常在昨夜哭了许久,一早用热鸡蛋敷了眼睛,才消退些肿意。听过眼中又蓄了泪水,难言低下头,不想叫旁人看了热闹,低下眼,小心回道:“为皇上分忧是嫔妾本分,理当如此。”
皇后满意点过头,“站了许久了,坐吧。”
第5章
婉芙在冷宫偏殿养伤,6常在侍寝一事是应嫔说与她的,应嫔意味深长,“你那小姐妹心倒是好,送吃食送伤药,连外面的音讯也妥帖传进来。”
云莺与她倒算不得是好姐妹,毕竟在这之前,两人都未说过话。不过这些没必要与应嫔解释。
她听了6常在侍寝的事若有所思,进宫后,她曾跟着去过几回宫宴,见过6常在一两面。6常在出身不高,却是正经的嫡女,是有些心气,不过这些心气在宁贵妃那般的名门望族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6常在够谨慎小心,从不多言多语,得罪任何人,只是性子有时过于懦弱,想必是这一点惹得皇上不喜。她在心中默默为李玄胤添了一,不喜过于唯诺的女子。又不禁头疼扶额,伴君如伴虎,皇上可真是难伺候。
应嫔见她久久未语,似在沉思倒也没去打扰。
两人如往常用了饭。
距6常在那桩事后,皇上又有一月多没进后宫,有人不禁心急了,到坤宁宫请安,明里暗里讽刺一句,到第二个月时,6常在风寒告病,又是惹得好一阵酸声。
两月过去,婉芙已经能如常下行走,冷宫虽不比咸福宫奢华,住的日子却是舒坦。在屋里闷了两月,她觉得自己的脸好似又白了些,衬得那双眸愈明亮楚楚。
虽是能走了,应嫔依旧如往日将吃食拿到她屋中,食盒打开,见她正坐得端端正正等着用饭,嗤笑一声,“也不知我们两个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两个月,婉芙习惯了应嫔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倒是没多在乎,甚至笑着回应,“奴婢多谢应主子两个月的悉心照顾。”
女子俏皮眨了下眼,让这死气凄冷的宫殿瞬间明媚许多,应嫔愣住,继而转开眼,脸色板着,却没那么冷了,“油嘴滑舌。”
“你伤也好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她掠她一眼,“别以为我这冷宫会留你一辈子。”
婉芙若有所思片刻,忽而开口,“主子以为6常在为何忽然告病,不仅不去请安,还闭门不出。”
“自然是因为受不住宫中流言蜚语,6常在性子懦弱,若非承受不住,又何故装病,岂不是失了得宠的机会。”
提到得宠,应嫔嗤之以鼻,颇为讽刺。
婉芙摇摇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料想皇上也该翻后宫的牌子了,只要皇上进了后宫,谁还会在乎那些。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6常在告了病。”
“你是说……”
应嫔手心一紧,“6常在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