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过节,亦或是主家有喜,天子恩赐,王府皆会给众人加菜,加菜的标准是两荤一素,平摊下来每人的标准是四十五文,你的账册里为何写的是每人九十文?”
林芷瑶停顿了一下,对付这种人,列这几条就够了:“这一笔一笔的你可要给本世子妃算清楚了!”
徐管事只觉得浑身冷汗,昔日王妃从来不会细细查账的,哪个管事没有给自己捞点好处,要不是最近实在是着急用银子,他也不会一下子套这么多。
定王妃虽然也掌家,可她跟林芷瑶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人,定王妃在娘家就是受宠的小女儿,嫁给定王没多久就跟着去了定州,定州王府自有长史打理,她只要负责面子上的事情就好了。
再后来就是定王打仗,她又身先士卒,主动揽过给定王大军送军需的任务,属于大事不糊涂,小事不计较的那一类人,而林芷瑶则不同。
林芷瑶的曾祖父当年将她的曾祖母贬妻为妾,曾祖父死后,祖父又被逐出林家,所以他们家自祖父起,就是精打细算,也是她祖父和父亲都争气,又都娶了个贤内助,林家才有了今天这般模样。
“怎么,算不出来?”
林芷瑶可没那么多时间跟徐管事在这里耗着,要不是想着趁今日这个机会好好敲打府里其他有心思的人,一个小小管事,直接送到牢里即可!
“行了,你也别算了,算也算不清楚,你赌钱、养外室,借高利贷,还能算得清自己中饱私囊了多少吗?”
林芷瑶扫了一眼周边站着的人继续说道:“今天人还挺全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大家伙都把话说清楚,我公爹、婆母都是最和善的,你们都是一开始就跟着他们的,在王府待了这么久,只要你们做的不过分,我都不会计较!”
“徐管事利用职务之便贪墨了王府近千两纹银,原本我让管家给他十两将他赶出府去,谁知他竟敢持刀伤人,这就碰了我的底线了!你们要知道,在定王府做事,一是要忠心,二是要团结!”
“今日敢挥刀砍向朝夕相处的同伴,他日就敢刺向自己的主家,这样的人是万万要不得的!”
徐管事最终还是被送进了官府,而林芷瑶在定王府众人的心中的形象也高大了许多,一是世子妃不是看着年轻就好拿捏的,人家心里跟明镜似的,要看人家愿不愿意计较。
二是,林芷瑶为了给管家一个公道,不仅把徐管事送去官府,还让其赔了医药费,一个会为了身边人出气的好主子谁能不喜欢呢!
侍卫长今日也对林芷瑶有了新的认识,这办起事来确实稳妥,凡事讲究个以理服人,世子妃审问人也跟自己不一样,侧击、迂回,先让对方耐心耗完,主动妥协。
而他们则比较直接,上来就问,不说就用刑,侍卫长思索着,便和林芷瑶讨论起这审讯之事!
严刑逼供只是靠武力、靠刑具让对方害怕,这种害怕是表面的,那种猜不到、看不见的恐惧往往最容易摧垮犯人的心理防线。
但今日之事也不能拿来同审讯犯人比较,徐管事是做假账,说谎话,撒谎的人是经不起试探的,毕竟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
世子是捡到宝了,侍卫长忍不住感叹,世子妃所做之事,他都会整理些重要的,写信寄给定王,今日之事也必然要写的。
还有前几日从青楼把世子带回来的事情,这世子妃不仅能管得住王府,更能管得住世子。
林芷瑶回到屋子里大口的喝着茶水,这做世子妃也实在是辛苦,每天都要说这么多话,喉咙都要干了,几杯水下肚,林芷瑶才舒服过来。
顾允诚早就在一旁看着了,几次想上前说话,见林芷瑶的水喝的实在是急,话都到了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世子什么时候也变成犹犹豫豫的人了?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你我是夫妻!”
林芷瑶早就现了顾允诚有话要说,等了半天也不见开口,便直接问了,还特地把夫妻二字咬的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