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半仰在沙里,大喇喇的晃着腿,一副不着四六的小混混模样。
一听杨卫国这话,连忙摆手,“言重了,言重了。”
“我可没有质疑您二位厂长的意思。”
“我就是寻思啊。”
“您说易忠海一个七级钳工,他怎么就能偷梁换柱,把本该是我的顶岗名额换成别人呢?”
这一下。
直接把娄振华和杨卫国问住了。
俩人对视了一眼,一时哑口无言。
秦山抬抬眉毛,低笑了声。
“这事儿万一要让工会介入,那八成得从上到下的严查一番。”
工会,是维护劳动者利益的组织。
尤其在这个工人阶级就是‘老大哥’的年代,工会那绝对是广大劳动者最坚实的后盾!
果然。
一提到‘工会’,娄振华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
他是资本家出身,身份敏感,最不愿招惹的就是这些。
公私合营之前,他有个外号叫‘娄半城’。
公私合营之后,他那万贯家财,可都成了烫手山芋。
虽然表面上依旧光鲜,可心里头,那叫一个焦灼,事事谨慎,不敢行将踏错半步…
见老娄这谨小慎微的样子,秦山就有数了。
一拍大腿,义正言辞的说道,“当然了,个人行为不能上升领导。”
“易忠海那个王八蛋,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您二位厂长,绝不可能和他那种人同流合污。”
由于秦山语气过于浮夸,企图过于明显,娄振华尴尬的扯起嘴角笑笑,低头呷了口茶。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干啥?”
杨卫国拧着眉头问道。
其实,秦山想干啥,他和娄振华心照不宣。
但是,这话两人不能明说。
既然领导问了,那秦山自然得诚实的回答。
于是,他坐直身体,一脸耿直道,“我想要点儿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