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也喜欢光着脚吗?”
蕾切尔松开汉尼拔的衬衫,对过往有些好奇,见被她抓住的衬衫已经出现了褶皱,她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汉尼拔低头看一眼衬衫用手抚平了褶皱:“没关系,我能处理好。现在我去给你拿一双拖鞋。”
蕾切尔把脚放在高脚凳下横杠上,看着汉尼拔拿来白色羊绒拖鞋,给蕾切尔套上。
“我可以…自己来。”
蕾切尔看着自己脚上的白色羊绒拖鞋顿时噤声。
汉尼拔毫不在意地摸了摸她金色的头发,介绍菜品:“医生说你得补充铁和蛋白质。我做了鹅肝,还有三文鱼沙拉。不过你现在只能喝橙汁,玫瑰基安蒂只能我独享了。”
蕾切尔坐在餐桌前,汉尼拔坐在她的对面,她的水杯里放着新鲜的橙汁,而汉尼拔酒杯里是红色的基安蒂。
她拿起刀叉开始用餐,在此之前,一段祷告词闪入她的脑海,她犹犹豫豫地放下刀叉。
正在切着鹅肝的汉尼拔停顿了下来询问:“怎么了?”
“我是不是要做祷告?”
蕾切尔问。
汉尼拔微笑:“看来你也没忘了你的上帝。蕾切尔,你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你当然需要做祷告。”
蕾切尔放下刀叉双手合十免了一段祷告词以‘阿门’结束。
她重新拿起了刀叉感觉自己踏实了一点,她切了一块鹅肝,放进嘴里,入口即化,融化过程中带出的一股鲜香,原本顶级美味的法国料理,在她的嘴里如同嚼蜡,甚至让她有些恶心和反胃。
蕾切尔强忍着恶心,吃了几口,她有些食不下咽,再喝了几口橙汁,将鹅肝放到旁边,用叉子吃起了沙拉。
汉尼拔褐色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看来你也没忘记自己不喜欢吃内脏。你只是忘了我。”
蕾切尔抬头看着对面温文尔雅的丈夫,她心里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愧疚,她对自己失忆的事产生了好奇。
“我为什么会失忆?”
汉尼拔正在闻红酒的芬芳顿了顿,他褐色的眼睛看向蕾切尔:“蕾切尔,这件事我本来想晚一些再告诉你。和你一起出事的还有你的哥哥约翰。你们出了车祸,你很幸运。被甩了出去只是受了一点伤,失去了记忆。约翰…他和车子一起烧成了灰烬。”
蕾切尔虽然已经不记得了,但她听到约翰这个名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听到他化为灰烬死亡的消息,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即便她的心没有感受到应该有的情感,她的胃一阵翻腾,一直被压下去的恶心感瞬间爆发。
她跳下凳子捂着嘴跑去卫生间,她趴在洗手池旁将晚餐吐了出来,她双手撑着水槽两边,上半身弯曲着,白色睡裙印出她消瘦脆弱的脊背。
她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可卫生间还是弥漫着一股食物的酸臭味。
汉尼拔将毛巾递给她,看着她眼中的红血丝开口安慰:“我已经给约翰举行了葬礼。那个时候你还在昏迷之中。”
本来就没吃什么蕾切尔有些体力不支,她接过毛巾擦拭着嘴角的水渍。
汉尼拔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头顶:“我很抱歉。蕾切尔。”
此时蕾切尔的内心一片荒芜,唯一真实的感受就是来自汉尼拔有温度的怀抱。
也是第一次蕾切尔伸出了双臂回应了汉尼拔的拥抱。
汉尼拔的脸色露出了一丝微笑:“走吧,蕾切尔。我做了你喜欢的乳酪甜饼。你得吃东西才能恢复。”
汉尼拔再次将蕾切尔带到餐桌前,从厨房拿出烤得金黄的乳酪甜饼,放到她的面前。
刚刚听闻噩耗的蕾切尔确实有些食不下咽,但她还是拿起了乳酪甜饼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乳酪和黄油的香气盈满口鼻。
“我还有其他亲人吗?”
汉尼拔伸出手握住蕾切尔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悲悯:“蕾切尔,我很抱歉。你父母在五年前就去世了。约翰,是你唯一的兄弟。”
蕾切尔抬第一次没有遮掩地打量着丈夫,汉尼拔回望着她,语气温柔:“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蕾切尔。不要害怕,我还在这。”
晚餐过后,汉尼拔坐下来和蕾切尔说一些过往的事。
“所以,你比我大十五岁?”
蕾切尔吃着最后一块甜饼觉得这个年龄差有点不可思议。
汉尼拔十分坦然地点头:“我们一起长大,或者说,我是看着你和约翰长大的。二战之后我失去了所有亲人去投奔了我的叔叔,结果叔叔一家也就只有婶婶紫夫人幸存。我就是在那里遇上了你们。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很晚了,你现在要早点休息。接下来的故事把它留到睡前故事吧。”
蕾切尔坐直了身体,漂亮的眼睛中流露出几分不安:“你要和我一起睡?”
正解开袖扣准备去放热水的汉尼拔偏过头看着不安的蕾切尔,褐色的眼中闪过猩红的光,他走过去按住蕾切尔的肩膀。
四目相对。
汉尼拔不容置疑地声音开口:“我是你的丈夫,蕾切尔。我尊重你。但睡在你的身边是属于我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