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满满一背篓的肉实在扎眼,便薅了野菜来遮。
夕阳西下,村里老头、老妇看过每日好戏,满意散去。
苏长槐整理仪容,推开院门。
苏姩姩在大脚盆里腌猪肉,苏姣姣支着晾衣棍将一条条咸鱼挂在屋檐下。
厨房门开着,满院肉香。
“哇啊哇啊咕哇啊哇!”
苏岁岁闻到阿爹的味道,美男阿爹回来了!
“娘,爹回来了!”
院中,苏姩姩喊。
“娘,爹爹回来了!”
檐下,苏姣姣接着喊。
“哇啊哇啊咕哇!”
厨房里,苏岁岁也喊。
沈碧玉应了一声,满面笑容地从厨房出来,“相公回来了!”
“这是?”
苏长槐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的好日子。
…。
“哦,我今天去山里猎的,运气好。”
苏长槐定定望着能干的妻子,心情复杂。
十多条肥鲫鱼,清蒸了四条,一人一条,剩下的都做成咸鱼挂着,冬天没菜时,拿来下粥很经吃。
一头野猪,分出二十多条肉,四只猪腿,两扇排骨。留些做腊肉、腊肠,腊排骨,其他的今晚吃一些,刚好明儿赶集,背去镇上卖掉。
又喜滋滋地割猪板油熬了一罐猪油。
野鸡一拿回来就煲上汤,野鸡毛洗了晒干塞枕头,尾巴上长毛留给姩姩、姣姣小姐妹做毽子。
四只野兔,杀一只最肥的炒来吃,院子围起来一角,剩下三只养起来。
今晚,饭桌上没有野菜、没有蕨菜干、没有酱菜、也没有粗米野菜粥。
每人面前一条肥美的蒸鱼,一碗野鸡汤。
“今晚没饭哈,多吃点儿菜!”
沈碧玉笑吟吟地端上一大盘子炒兔肉,与一钵煲整鸡。
苏姩姩将眼睛揉了又揉,感动道:“阿娘,我不是在做梦吧?”
苏姣姣感动得擦口水,激动道:“阿娘,太奢侈了吧?”
沈碧玉给婴儿篮里熟睡的苏岁岁掖被角,漫不经心道:“这些日子吃了许多苦,今儿补回来,敞开肚皮吃就是了。”
苏姩姩含泪吃鱼喝汤,虽激动得筷子都拿不稳,动作依然温柔缓慢。
苏姣姣大口喝汤、大口吃鱼,“嘬嘬嘬”
吐出一堆刺来。
沈碧玉无限慈爱地看着两个女儿吃东西,姩姩淑女,像相公,姣姣不拘小节,像她。
“相公怎么不吃呢?”
苏长槐一双上挑桃花眼,定定地望着沈碧玉,目光很忧伤,快要哭了。
但他天生没有眼泪,多悲伤也不会落泪。
当年爹去世,二弟哭得稀里哗啦,他虽心痛,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阿玉,我对不。。。。。。唔!”
他被塞了一筷兔肉。
沈碧玉知道他觉得对不起她,但她不想听他的愧疚。
“相公说过的食不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