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回到岭城时夜色已深。城门紧闭着,城楼上的火把将下边的护城河照得亮亮煌煌的。
看到是岳梁的旗帜,城楼上的火把晃了晃,一会儿,那沉重的大门轰地一声被推开,旋即吊桥放了下来,一行人便踏着护城河晃动的水光,进得城去。
虽然夜里看的不太分明,但岭城的布局,显然沿袭着轩辕城的布局风貌,走在街道上,就恍若回到了轩辕城。
“今日已经迟了,表姐何不去府上暂住一晚,待明日,再为表姐寻得可居之所,如何?”
小夭没有说话,岳梁便带着她进了轩辕府。
刚进府,就看见了迎上来的始冉,他没想到岳梁后边还跟着一个浑身是血,披头散看不出模样的人来,那人背上背了一个,手中还抱着一个。
“啊,你干什么?”
他讶然地偏头瞧了瞧小夭,对着岳梁惊诧地向道。
岳梁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始冉啊得一声叫了出来,有些兴奋的走上前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小夭:“我说表姐,你不是跟那凃二公子远走高飞了吗,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啧啧啧。。。”
小夭没有理他。
他看了看小夭手中的左耳,扭头冲着梁岳蹙眉道:“干嘛弄个死人到府上来,快将这死人弄出去,晦气!”
小夭一听,扭头就往外走,岳梁连忙追了上去,讪讪地笑道:“表姐莫急,始冉说话难听,但也不无道理,要不表姐就先去偏院?”
说着就用手去拉小夭。
小夭避开了他的碰触,冷冷地说:“你,带路。”
岳梁讪讪地收回了手,他又看了一眼小夭,只见她肩背手抱,还挺直着腰板,披头散却是一副倔强的模样。
他这个表姐,让他觉得与他所有见过的女子都甚是不同。以前他还想不通,小夭虽然绝美,但大荒内美人众多,玱玹为何就独对这个表姐念念不忘,敢情她确实是有那么点与众不同。
轩辕府很大,里边不似其它府邸多有修饰,花草绿植不多,但这又跟北苑府不同,北苑府是没有精力与心思打理,就如门口的芭蕉树,有是有,却长得跟抹布一样。
轩辕府不同,他们路过的院子一律都很大,里边简简单单,却干净而严谨,似乎只是这里的主人不喜蔓生婉约的花草而已,却不少精心的布置于打理。
他们走了好半天,才到了偏院。说是偏院,院子依然很大,也许只是离正屋内堂远了些罢,里边有四间正屋。
婢女点亮了蜡烛,小夭小心地将左耳放在一张可供休憩的床上,又去解绑在身上的布绳,岳梁想上前帮忙,被小夭拒绝了。
她小心地放下骆,将他平整地放躺在床上,然后急忙搭脉,取下他身上的银针,扎向另一些穴位,又从身上取出药丸,喂进他嘴里。
做完这些后,小夭起得身来,快步走到桌前,撕下一片裙裾放在桌上,咬破手指便写了起来,写完之后,拿起这片写满血字的裙片走到目瞪口呆的岳梁面前。
“立刻,马上照这个方子把药抓给我!”
她的眸子盯着岳梁,无喜无怒,却又有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压迫感。
“立刻马上把药抓配给我!”
小夭见他傻愣愣的,柳眉轻蹙,又重复了一遍。
“哦!”
岳梁如梦初醒一般,连忙道:“表姐莫急,我这就去办!”
旋即转身,却现走错了方向,赶忙调头,向着门外急步而去。
见他一走,小夭关上了屋门,走到骆的床前,人似瘫软了一般,跌坐于地,伸手摸了摸骆苍白的脸,泪水噗噗地落下:“骆,你千万不要离开,你,一定要活着!”
她抹了抺眼泪,又咬牙站起身来,让婢女打来热水,解开了骆的衣衫。
看着这个男人赤裸的身体,小夭的眼泪一直就没有停过。她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身上竟比璟当初的伤痕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