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澈没心思理会她的奉承,接着说道:“今日醒来,觉得周身舒畅了许多,头脑也难得有几分清明。”
他说着又有几分赞许地看了苏藜一眼,“看来,你果真有些本事。”
苏藜咧嘴一笑,也并无半分要谦虚几句的意思。
“所以,你的血竟真是万能神药?”
荀澈好奇地盯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苏藜赶忙摆手道:“不,殿下,现在还不能下结论。究竟是针灸之术还是我的血起了作用,恐怕还要再试些日子才能见分晓。”
“你竟敢拿我???来试!”
荀澈有些动怒。
“我只想找到治疗病症的确切方法,绝不敢拿太子殿下身体开玩笑。”
苏藜从容答道。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身体为重,荀澈还是收起了火气。
“针灸或饮血,择其一治疗。”
苏藜已经想好,既然太子眼下身体有所好转,那即便她未按照皇帝命令以血治疗,只要太子无事,那她如何诊治都能说得过去。
“那饮血吧,扎针太,太麻烦。”
荀澈顿了一顿。
“哈,殿下难道怕疼?”
苏藜没心没肺道。
荀澈像看傻子似地看她,“这点疼跟我的病痛比起来算得了什么?那就扎针吧,随你。”
“好,那接下来几日,我们就先只扎针再配合我的药方来看看效果如何。”
这样正合苏藜心意。
荀澈不说话默许了。
“那殿下请躺下,我好施针。”
苏藜说着,镇定自若地开始去挽荀澈的衣袖裤腿。
“要不让宫女来帮你。”
荀钺见她毫不避讳,出声道。
“不用,就扎几针而已,昨日你动弹不得,我还不是一个人就做完了,她们在这儿反而碍事。”
苏藜仿佛少一根筋。
边说,她边在荀澈的四肢几处轻触、按压起来,以便找准穴位。
荀澈有些不自在,他方才之所以第一反应不选扎针就是觉得苏藜这般直接的肌肤相亲有些不妥。
昨日里他尚无暇顾及,此时他想说些什么,但见苏藜一个女子都这么坦坦荡荡,自己一个大男人若横加阻拦倒显得扭捏了。
片刻后,荀澈的四肢各处就已布好了银针,他静静躺着,一言不。
“所以……今日又想活了?”
留针大约需要一炷香的时间,苏藜跟荀澈大眼瞪着小眼着实有些尴尬,便硬找些话说。
荀澈想起昨日种种有些懊悔,人在脆弱之际不可避免地会暴露太多。他将头偏向了里侧,并未应答。
“殿下能主动来寻我医治,是好事。”
苏藜也不管荀澈有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说着。“诊疗最忌病患不信任医者,没有坚定的信念,不积极配合。”
荀澈见她喋喋不休的,转过头来有些不耐烦地瞪她一眼。
“相信我,会好起来的。”
苏藜不管不顾,自信而又笃定地说着,带笑的脸庞同身后窗棂镂空处投射进的阳光融为一体,让人心生暖意。
荀澈微眯起双眼,也不知是窗外阳光刺眼,还是眼前人儿有些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