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人最擅驯枭,幼枭只要敬献给主人之后,终其一生都只会听命于此一人。想必此枭也是当年母妃去往夜郎探访舅父时,当地人敬献给她的。”
看得出来荀钺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冷静地阐述着事实。
酆帝听得糊涂,“端妃,你要养着这只鸱枭也并无不可,为何这么多年,故从未听说过你养有此鸟,你私藏此鸟究竟有何用意。”
“陛下,臣妾只是,只是怕此鸟凶猛,会伤及他人,才把它偷藏起来的。”
端妃此时已是泫然欲泣,让人生怜。
“呵。”
荀钺一声冷笑,“母妃把它藏起来的原因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钺儿,听母妃说,这其中定有误会。”
端妃慌忙地奔向荀钺,试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荀钺冷面怅然地看了她一眼,“我因它已受尽苦楚,将近八载,你跟我说是误会?”
“七哥,你在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荀麟震惊而又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哥哥,眼中尽是不安。
荀钺略有不忍地看了荀麟一眼,他知道接下来他所说的会击破这个纯真的少年对母亲的所有美好念想。
“父皇,夜郎人不仅擅长驯枭,更精通蛊术。此地有一种蛊毒名为噬心蛊,需用咒术毒物培植出母子二虫来,植入母虫者可控制子虫的作,一旦作,体内含有子虫的人将会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说到此处,荀钺顿了一下,他在克制自己,不要在此时将怒火倾泻而出。
“此鸟就已被种下了噬心蛊的母虫,只要它长鸣啼叫,被种入子虫之人,便会疼痛不止,犹如噬心焚身。”
最后几个字,荀钺说得咬牙切齿,他直直瞪着端妃,想要知道她如何狠得下心。
“难道?”
酆帝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没错,子虫便在儿臣体内。八年来,每当这鸱枭开始夜啼,儿臣便会痛得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荀钺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神不曾从端妃身上移开。
“八年,莫非自你十岁起便开始……”
酆帝震惊地看向端妃,“端妃,你作何解释!”
“陛下,陛下。”
端妃慌忙下跪,“此事,此事臣妾并不知情啊!”
“还敢狡辩!刚才你用嘴鸣哨,那鸱枭分明听命于你,不是你下的指令,还能有谁!”
“陛下,不是这样的。”
端妃爬跪到酆帝身边,扯住他的衣角,希望能求得他的原谅。然而她脑中此刻已是一片空白,颤抖着双唇根本什么也说不出口。
“儿臣三岁丧母,之后便得了母妃照抚,母妃待我很好,儿臣心中既庆幸又感激。然而自从三年后母妃生下了荀麟之后,一切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