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臣煜此番正应了荀邕心中所想,“裴兄,莫不是当年裴大将军的死另有隐情?”
他顾忌地盯了裴竹珺一眼,欲言又止,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哪有什么隐情,父亲病故,陛下追封他为大司马,这就是实情。”
他说着又饮下一杯酒去。
“我们裴氏兄妹,自当感怀陛下恩情。”
裴臣煜的表情带着一丝悲苦。
看这情形,东方所料已是猜中十之八九,裴佑城当年功高盖主,又是个刚正不阿、不懂退让的性格,自然是为君王所不容的。
只是荀邕没有料到,这看似不通人情的裴臣煜竟把自己的妹妹保护得这样好,全然不知实情的样子,难怪还能和宁馨走得这样近。
“裴将军一家为我大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荀邕敬重,这杯酒敬将军亦敬裴兄。”
说着他便将杯中酒饮尽。
“若今后裴兄有用得上的地方,我自当鼎力相助、义气同心。”
荀邕这番话,别有深意,裴臣煜有些似懂非懂。
“义气同心?若我所求之事与颍王你的立场背道而驰呢?”
若非酒壮人胆,平日的裴臣煜断然问不出这样的话来。
“我自是遵循天地公道,定会秉公灭私,为正义声。”
“好!”
裴臣煜有感而地叫好,端起酒杯来与荀邕相碰,“敬颍王!”
裴竹珺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只得默默吃菜。
“今日菜色可还合竹珺妹妹口味?”
意识到冷落了裴竹珺,荀邕随即关心起她来。
“都很喜欢,尤其这道荷叶鸡,鲜嫩香糯,又有荷叶的清香很是特别。”
荀邕亲自安排的菜,她自然满心欢喜。
“你喜欢就好。”
荀邕说着,又把一道别致点心移至裴竹珺近前。
此番动作在裴臣煜看来,用意已十分明显,也该是说点妹妹的正事了。
“美酒佳肴再配上这绝佳的景致,没想到颍王亦是风流蕴藉、风花雪月之人呐,可为何至今都尚未娶亲呢?”
荀邕笑着摆头,“谈不上风流,只是心思只愿花在心仪之人身上而已。”
这话已是说得十分直白,裴竹珺听得脸颊绯红,笑意已是完全掩藏不住。
“不知颍王对陛下亲封的太子妃是何看法?”
裴臣煜见他直抒胸臆,自己也就单刀直入了。
“见过几面,是个百无禁忌的主,但听说医术群,人也聪慧,或许是卓尔不群。”
荀邕状若随意地点评。
“但据我所知颍王可是已经救过太子妃多次了,之前去往不周山的路途上,太子妃坠谭,殿下亦是舍身相救,未曾迟疑。”
“当时情况,裴兄自是了解的,太子妃和宁馨双双落水,水边唯有你我和不识水性的荀钺三人,人命关天我又岂会坐视不理。”
荀邕边说着边看向裴竹珺,似有些向她解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