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裴竹珺便一身男儿打扮随裴臣煜来到了军营,见荀钺与萧从吾他们正围坐在篝火旁喝酒、吃肉,便即刻上前。
她端起地上的一坛子酒敬荀钺道:“恭喜七皇子殿下浴火重生!”
荀钺抓起酒坛苦笑着应她,已是酒醉之姿,然后便又仰头将坛中酒一饮而尽。
见荀钺如此,裴竹珺不知所措地看了裴臣煜与萧从吾一眼。
“殿下心里苦,你就别恭喜他了。”
萧从吾立即跳出来向她解释。
裴竹珺顷刻间明白,荀邕与苏藜大婚,痛苦的何止她一人,只是她不知道荀钺竟对苏藜也用情至深。
想到此处,裴竹珺又在端起酒坛,咕嘟咕嘟痛饮了一番。
“你瞎凑什么热闹!”
怕她喝醉,裴臣煜赶忙将她手中的酒坛夺了过来。
“我与殿下苦闷的是同一件事,为何不能同饮?”
裴竹珺说着便又要去抢酒。
荀钺闷哼一声,“呵,对,你一直喜欢那荀邕。”
见她夺酒不得,他又新开一坛酒来,递给她道:“如何,现在是不是怨极了他?”
裴竹珺接过酒畅饮一口道:“不,我不怨他,我只恨造化弄人。若非陛下想要苏藜为他治病,非要逼他二人即刻成婚,他们又怎么会在这种非常时刻匆匆操办了自己的婚事。”
“你说什么?”
荀钺放下酒坛,端正了身子认真问她。
“是啊,当时他们制出了麻痹香,就等着引巫马戎带着军队上钩,正愁苦无机会,便借着大婚之由请君入瓮。谁愿意在自己大婚当天,大开杀戒、与僵尸军队厮杀啊?他二人舍身为国,我又怎会怨怼?”
即便裴竹珺清楚荀邕爱的不是自己,但她在心中仍给了他最为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不愿怪他,一丝一毫也不愿。
“还有这等缘由,我竟全然不知!”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裴臣煜和萧从吾两人。
他二人想要置身事外地将眼神飘向别处,他们不也才刚杀回来吗?还没来得及进宫就被拖到这郊野没日没夜地练兵,如何能清楚宫中之前生之事呢?
“我去找她!”
荀钺站起身来,将酒坛扔进火堆之中,溅起一片赤红。
太医署中,众人将加入苏藜血液之后的最新一版解药给中毒士兵服用后,正在耐心等待。
苏藜死死盯着那被锁住的士兵,拳头紧握,生怕又出现像上回一样的情况。
然而,众人担忧的事情并没有生。只见那士兵面色逐渐恢复正常,耷拉着的头,缓缓抬了起来,眼神中有了光亮。
“我,我这是在哪里?”
见自己全身被捆绑着,士兵有些惊惧。
“他醒了!”
苏藜好不兴奋,“没事,你在太医署内,我们正帮你治疗呢,你还记得生了什么吗?”
那士兵缓缓摇头,“我只记得我正随军在兵场练兵,营内6续有士兵突然感染了怪病,之后的事我就全忘了……”
见他一切如常,苏藜大喜,“没事,你也同他们一样,染了一场大病而已,不用担心。你先好好歇着,但保险起见,今晚我们还需得关着你再观察一下。”
士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有些窘迫地开口道:“只是,能给我些吃的吗,真的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