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气咻咻地说:“那伙王八说是耽误了他们挣钱,一人十块作为补偿。”
司机吞下一大口饭下肚说:“我那朋友也是明阳的人的嘛,我说你咋明阳人挨明阳人的打呢!他说他把车牌都抄下来了,他好久要报复。”
老白天吃得最少,许是平时山珍海味吃腻了,此刻授意道:“喊他开个大卡车对着小车撞,不撞死也把他撞伤,小车撞烂修好都不好看,还有哪个去坐你那车。”
司机象是饿极了,三两下就两碗饭下肚,又添了一碗说:“我给他说,他哪天去偷一个车,车弄得没见了,那些人自然就要去报案,让公安局来管。”
几碗饭下肚,司机来了吹牛的兴致:“我那阵在检查机关的时候看到他们审犯人,罪证都确实了,犯人就是不签字,就几班人二十四小时轮流审,犯人根本睡不成觉,还不能坐,就叫你跪着,直到承认为止。”
老白不以为然地说:“那不是逼供啊?”
司机回答说:“也不是逼,不这样子明明是他干的,他不承认的嘛,不承认就结不了案。”
老白说:“再咋个人弄起那样审,没干都要承认。你不信,我们把徐兵(当地大人物)逮起来审,他肯定要招。”
沈齐笑道:“你喊人家招啥子,有啥子证据?”
老白说:“证据好说得很嘛,就说哪天给他送了好多钱。”
沈齐说:“你说得那么简单,检察院要去查证据的,你说送了钱,好久从银行取的钱,又好久转到他账上都要查清楚,就说他接了个冰箱,也要查清哪里买的,票日期对得起来不。”
老白笑道:“我那天到旌城商场买了个影碟机,他只给我开了保修卡,我说要票。我不要到票,以后万一说我是受贿得来的呢,上半年生的省监狱长把个死囚带出来到处游耍,还扯了结婚证,你们说那个男的瓜不瓜,遭判三年刑。”
上面派来的老罗说:“听说那个女的长得漂亮。”
老白说:“长得瓜兮兮的他肯定又不干了。”
司机就说:“再咋个漂亮比得过杨贵妃不嘛。”
老罗说:“还是可以,男的一米九,女的偎在他旁边照了张相。”
林茜关心的是结果:“这个女的又咋个解决的呢?”
老马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枪毙嘛,害了那么多人,还让她活起啊!”
老白说:“她之所以能够勾引成功,还是有个客观环境,这个监狱长是离了婚的。她抓住这个弱点,主动送上门,监狱长就只有就范。”
车子先把老罗送回招待所,又送林茜和沈齐回教院。回教院的路上,老马对老白说:“罗老师今天硬不喝酒,昨晚上喝了几杯出来,都去唱卡拉ok,我后来去,小姐说他们要了一箱啤酒,我又不喝酒,就只有坐在下面的茶馆里头和几个人打牌,十二点茶馆都没得啥人了,他们还不下来,我走到去,他们才下来。”
司机说了句实话:“你没看见昨晚上是有小姐陪,他当然喝得尽兴,今天没得小姐,当然他不喝了。”
沈齐说老马:“你咋不找个小姐来陪嘛。”
老马叹苦经说:“今天人家有人结婚,小姐都到酒席上去了,我陪这些人还是陪得恼火,三更半夜才回去,弄得老婆娃娃都不得安宁。”
沈齐笑着说了一句:“你这工作就算可以的了嘛,专门招待人,我们想来还来不了呢。”
老马一脸苦笑:“我有你那水平我们两个调。”
一路坐回教院,沈齐对林茜透露:“这期你们系上想去招法律班,老子就没给他们名额,后来杨定邦问我咋个的,我说一看你们那周大龙就讨厌。”
然后他又说讨厌周大龙的原因:“那次他得了个曾宪梓奖,请客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把罗主任喊到一边,生害怕哪个去吃他了,不是说的,哪个没吃过你那一顿饭吗,就是请我,我还不得去哩。”
沈齐是招办的,当时林茜这些老师只是听杨定邦说跑了一阵生源,招办不给指标了,最后把指标给中文系了,于是中文系的何小林走起来腰杆都硬了好多,一付扬眉吐气的样子。看周大龙一付霜打了的样子,林茜心里别提多痛快了,林茜巴不得系上办不起这个班,就是办起了自己也没多得几个钱,都没得钱算了。林茜监了一次考,得了一百块钱,可以买一件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