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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泗言聽到通宵、喝酒這兩字，回頭看了她眼，有些不可思議，「你爸讓你做這些嗎？」

6家家風因為6爸爸在政府單位工作的關係，非常嚴格，從家庭到在外面為的人處世，規矩立的清清楚楚。

6然和6浩成就像被裝在模型里長大。

在季泗言的印象里，她們姐弟兩人從來沒做過出格的事情，最多6浩成打個架，然後被罰面壁思過半天。

長隊排她們兩人跟前，季泗言用手機刷碼進站，等她進去，閘機板子的放下，6然刷碼緊跟有後面：「偶爾，畢竟已經上大學了，酒吧這些地方還是可以去的，不然……」

「閉嘴。」

6然剛起了個頭，季泗言喝止她，可能是早上沒精氣神，她尾音拉的有些慵懶蘇人，不像生氣。

6然被蠱惑的心頭灼灼，暗自低咳一聲。

兩人並排坐電梯下去，接著排隊。

不到一分鐘，地鐵到了，車廂門一打開，裡面的人還沒來得及出來，外面的人就擁著往裡面擠，每天都像春運一樣。

季泗言習慣了早八的地鐵，沒當回事兒，跟著前面人走，快到地鐵門口，她把包換了個胳膊，右手往後頭也不回的拉住6然的手腕，拉她一起進去。

6然緊緊跟著，左手搭在她腰肌上。

進去後，季泗言沒想有空位置，目光轉了一圈，看右邊的人稍微少些，她帶6然過去，鬆手抓住拉環說：「自己抓住拉環，別被人擠倒了。」

6然乖乖左手抓上，把手機放進棉衣口袋。

季泗言像管孩子一樣，忍不住提醒，「手機別放口袋，容易遇到扒手。」

「好。」

6然又拿出來放進牛仔褲前面的口袋。

地鐵停靠時間不長，不到一分鐘，車廂門關上，緩緩啟動，車內人多，但很安靜，大部分都在歪頭補覺或者看手機。

季泗言也在低頭玩手機，不過她是在回復工作群消息，討論四季簽約的相關事宜以及別的工作。

她正專心看著回復，左邊撘落在胸口的長髮突然被人撩開，耳朵里貼來一個涼涼的物什。

季泗言對耳朵的觸碰格外敏感，她條件反射躲開，剛想問6然做什麼，視線就看到了她手中捏著的藍牙耳機。

6然不知道她會反應這麼大，把耳機往她跟前又遞了遞，略微生硬的解釋：「我，最近聽到一很好聽的歌，分享給你。」

這種老掉牙的招數，季泗言22歲那年就不用了，她這個年紀怎麼還在用。

「你聽聽，不好聽我把我賠給你。」

6然的語音和行動上突然摻了那麼點的霸氣，把藍牙耳機溫柔的放在季泗言的耳朵邊。戴上的那一刻，一溫柔舒心的英文歌緩緩流淌進來，開頭聽兩句，確實是好聽的。

不過季泗言還是覺得好笑，「把你賠給我？那我到是賺了，還是賠了？」

「應該是賺的，我二十二歲，大四，今年畢業。工作呢，雖然現在是實習期，但我做了自己的職業規劃。家庭上，父母健在，一個在事業單位，一個是大學教授，工資收入不錯。最重要的一點，我還沒有出生就認識你，大家不用重認識，而且我小你六歲，可以給你養老送終。」

6然一字一句說的都是真摯。

季泗言聽的腦子嗡嗡的，好像是有點被說服了，於是只回了她最後一句，「你怎麼知道我會比你先死，萬一是你……」

話逞強說道嘴邊，季泗言又戛然而止，轉頭不吉利的呸了呸。

6然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寵溺道：「好了，聽歌，我們再有兩站就到了。」

—

地鐵到站下車，6然跟著季泗言身後出去到地面上，出來就是高大筆直，矗立在十字路口附近的dg大樓。

兩人還需要等一個紅綠燈，對面的秒數顯示57秒。

刺骨的冷風往脖子裡和袖口上灌著，季泗言穿的不算厚，右手裹了裹大衣，鼻尖沒一會兒就凍紅了。

6然有眼色的低頭取下脖子上的圍巾，側身給季泗言戴上。

季泗言又被她輕易嚇到，吸著涼氣、打著冷顫身子往旁邊躲開，一副你要做什麼的表情。

6然嘖了聲，把圍巾一圈一圈的圍在她露在外面的脖子上，以長輩的姿態教育她：「昨天早上阿姨不是說了，讓你保持溫度，別不要溫度，你這孩子怎麼不聽呢。」

說完，又走到她身後，把季泗言圍在裡面的長髮取了出來。

季泗言冷笑一聲，舌尖輕輕頂腮，「我是你長輩，你竟然說這孩子？怎麼，是我小時候沒打過你嗎？」

「沒有。」6然整理好側身站回來，雙手插進口袋，一臉認真的：「在我記憶里，我只記得你每天準時準點接我上學、放學，三年風雨無阻。是你教我寫作業，給我做飯吃，從來沒凶過我。」

這些6然都記得，而且一直沒忘。

滴滴滴滴。

綠燈，行人開始在斑馬線上穿梭，一輛輛的小電動呼嘯而過。

在季泗言還在神情凝重的回憶著什麼時，6然拉起季泗言的手腕，就像在地鐵站她拉自己一樣，帶著她過斑馬線，「好了，別想了，綠燈，我們去上班。」

季泗言被帶著走了兩步回過神，把手腕從她手裡抽出來，保持距離說：「周圍都是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