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身份?不就是定北大将军之子么?”
“不就是?一朝能出几个定北大将军?”
“可到底是父辈荣耀。”
这人压低声音说,“再说孟将军早就死了,他自身不过是个小小县官,白大人跟他同是七品官。且白大人还是京官,用得着去讨好他吗?”
明白人说,“我就说你们想的简单,也不看看他这官是做在什么地方,边境之上,军营旁边。就算他年纪尚小,陛下也相信孟家血脉,恐怕将来凉州军还要变回孟家军。”
“不可能。”
立刻有人反驳他,“陛下要真有这种念头,就该把他放到军营历练,而不是让他做什么县官,现在这个小孟大人明显走的是文官的路子。”
“有什么不可能,我朝又不是没有文官兼任武职的例子。”
“要真是这样……”
这人话说了一半,立刻转身朝着孟长青走去,“孟大人,我也来帮你做点事。”
“好好好。”
孟长青对突然热情的御林军不问原因,只把纸笔递给他,“麻烦这位大哥,跟白大人一起做登记吧。
按照之前的格式来,只问这些问题,切记号码要跟身份牌后面的号码一致,千万不能错写。”
孟长青正好觉得人手不够,流民人数多,要真一个一个登记,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
“杨校尉,让他们两个两个来。”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到处点火把,登记的小桌上更是放了两盏灯。
只是城墙之外无遮挡,野风肆意,烛火之外虽有灯罩,可仍旧被风吹的摇晃,晃得写字的人眼睛痛。
孟长青带人在登记的地方搭了个小帐篷,并不能抵挡多少寒气,但起码能够遮风。
凡是登记过的流民,都能到大锅那边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粥。
喝了粥,洗了碗,再找个稍微遮风的地方蹲下。
肚子里的热气缓缓的透出来,像是要把五脏六腑也从冰天雪地里拉出来,还原他活生生的身体。
沙朱闭着眼睛,挤在人堆里将睡未睡,忽然觉得身边刮过一道冷风,睁开眼,是同样喝过粥的流民,在他身边坐下了。
“真暖和啊。”
这人揉着肚子自言自语,“不知道明天还有的吃吗?”
有挤在里面的人回他,“吃一顿混一顿,当官的哪有好人?还能顿顿供着你。”
“不是有好几车粮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