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万旻捂住手臂,看向护在马车前的葛袍男子,“徐宴你在城中居然还有同党。快去通知京兆尹。”
“时近年关,还这般热闹么?”
慵懒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万旻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裴皎然骑马立在不远处,一身紫袍沐浴在天光下。
“裴相公。”
万旻咬着牙唤了声。
微笑颔,裴皎然看着万旻捂住右臂。目露讶色,“万将军这是怎么了?某在来路上便听百姓说,你在城门口抓到一个杀人逃犯?是这位么?”
徐宴忽然怒目而视,“我的文书是伪造的不假。那是因为武威苏氏横行乡里,吞没我家两代田产,使我沦为逃户。为了不让我来长安状告他,派人一路追杀我。我为自保,不得已才杀人。而今汝等还要在此散播谣言污我,这天下法理何在?公道何在?而等食君禄,一定要助纣为虐么?”
此时已经有不少百姓在围观。听见徐宴的话,目露愤慨。
“放肆。分明是你拒法杀人,居然还敢在此狡辩。还不给我拿下他。”
万旻怒斥道。
冷笑一声,徐宴道:“我自死得其所,也要让奸佞付出代价。生民如草芥,豺狼着华服高冠居朝堂。我自以身做刃,誓杀豺狼为家人报仇。”
“胡说八道。当朝宰相堪比周公,岂容你一白身污蔑。”
万旻怒斥一顿,“陈魁你若再不把此贼拿下,我拿你一并问罪。”
言罢招呼自己手下的士兵,先去把马车上母女二人抓住。
“慢着。”
裴皎然忽地唤了句。策马慢悠悠踱步到万旻身侧,“经有正义,律有明刑。即使要论罪,也要问清楚缘由。再者,缉拿盗匪不是京兆尹的职责么?万将军何故来此。”
听裴皎然这么一问,万旻面露难色。他今日的确是抢了京兆尹的差事。可那也是因为上面的意思。
思虑一会,万旻道:“裴相公,这是执意要护着贼人?”
裴皎然笑着摆摆手,“怎会。只是觉着苏相公日理万机,难于分身。可别让底下人,以他的名义去作恶。还是把人押到京兆尹,再做断论吧。陈将军,你派人把这三人押送到京兆尹。”
“喏。”
陈魁应喏,挥手示意身边的军士去将马车上的母女带下来。
看着一脸恶狠狠盯着自己的徐宴,裴皎然莞尔,“从武威到长安这么长的路,都没好好歇上一歇吧?我知你的情况,但也得有命在长安践诺对吧?放心,长安会给你想要的法理公道,你要信我。”
深吸口气,徐宴将刀一丢。任由金吾卫将自己押走。
待徐宴等人走远,裴皎然望向万旻,“万将军一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