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出桃林时,她对嬷嬷笑着说,“我们回府吧。”
嬷嬷老泪纵横的应和着,“是,长公主。”
她已经多久没见过长公主这么轻松的笑容。
上次还是在她是孩童的时候,现在的长公主,青丝里已经有和自己一样的白。
刚刚厅外的花倾月见长公主向桃林走远时,凑到花朝身边追问,“娘亲,为什么不让我入花名册。”
“入了花名册,就要守乐坊的规矩,从此就没了自由,你难道想跟乐坊的其他姑娘一样不能随意踏出乐坊一步。”
花朝拼命摇头。
“娘,知道你每日夜里都要跑出去玩一会儿,你就没想过白天出去玩吗?”
“这我还没细想过。”
“你不在花名册里,就可以随便进出乐坊,不管白天黑夜,你师父不是让你交朋友吗?也许白天交朋友更容易些。”
花倾月不解,白天黑夜交朋友有什么区别,但是以后能光明正大的出门还是很开心的。
“对了,娘,你是怎么说服长公主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花倾月点头,“好。”
许久未给师父写信了,她自己也惊奇,连一个想带回揽月楼的人都没有,跟她打赌的那些人,都长的奇形怪状,正经话一句都聊不下去,没用的屁嗑倒是能扯半天,去阁楼喝她娘做的桃花酿真是不够格。
入夏的太阳虽然烤人,但花倾月已经习惯躺在屋顶,就算瓦片有点烫她也懒得动弹。
南市口来了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俊俏少年。
对街上的一切都感到新奇,这副没见过世面,人又穿着体面的样子,吸引了一群小混混跟在身后。
小混混找准时机,见他站在杂耍摊看的出神,一群人赶紧拥过去,顺走他的荷包,少年立马察觉到,去追赶那群小混混。
小混混们四散逃开,往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跑,少年眼尖,看准了手拿荷包的那个小混混,可每次差一点就要抓到小混混时,对方就把荷包扔向同伙,他变换对象继续追逐。
小混混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能跑的,往常两三个巷子拐弯就能把人甩掉,可今天这个怎么甩都甩不掉,大半个南市的巷子都钻过了,跑的他们肺都要炸裂,正思考着是要钱还是保命的时候。
花倾月从天而降,一个掉队的小混混打着哆嗦,大喊,“不好,花倾月来了!”
以前花倾月也找过这些小混混打赌,对方身上除了一身的破烂衣裳什么都没有,就赌扇巴掌,他们常常被花倾月打的脑袋跟猪头一样大,所以每次一见她就跑,可脚力还不如她,逃也逃不了,打也打不过,小混混们见她就跟见活阎王一样,避之不及。
刚刚躺在屋顶的花倾月被下面的嘈杂声吵醒,她向下看去,看到一个黑衣少年被一群小混混耍的团团转。
看他眼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南市,算他倒霉,被这些难缠的小混混盯上。
这些小混混专挑出现在南市的新面孔欺负,抢了人家的东西就往复杂的小巷子里钻,一不留神就会跟丢,想再找到他们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下次再碰见,抓了他们也没用,他们每次抢完钱都会立马花掉。
本来花倾月只想旁观,没想管闲事,但是见那个小子还挺有耐力,追了半天都没追丢,也不肯放弃,真是不容易,她突然有了一点怜悯之心。
再说他干嘛大热天的从头到脚穿一身黑,让她想起那个黑不出溜的那个谁。
花倾月看半天热闹看的够了,反正也是闲着无聊,不如下去管一下闲事,打时间,便从屋顶一跃而下。
少年闻声与小混混一起抬头看向天空,就见一个少女逆着阳光降落到他眼前,少女长什么样他没看清楚,眼睛倒是被太阳晃的半天睁不开,等缓过来时,小混混们的脸已经被打肿,跪在地上求饶。
那姑娘一手掂着荷包,一边对小混混喊道,“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