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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兄弟定下计划,当夜便吩咐犒赏将士,好好歇息。
拿出贼军留下的库存酒肉,劳军加餐。
诸葛瑾也没忘,要立即嘉奖那些弃暗投明的将士,所以给投诚的曲军侯李奕、李武兄弟,都赏赐了几锭马蹄金。
还火线提拔了李奕为军司马,让他负责带领彭泽县的全部一千二百人降军,并没有拆散他们的旧部、或者玩掺沙子的控制。
这并不是兵法正理。正常来说,对降军的控制应该更加谨慎操作。
诸葛亮在听说了大哥的决定后,也私下抱怨提醒了两句,说“马上要让这些降军投入的攻击,如果不拆散,恐危急之时战意不能坚定”
,但他也没强求,就这么说说。
因为诸葛亮也知道,一旦升赏命令下达后、再收回来,绝对会激起更大的反弹和不信任。
他只是委婉表示,希望大哥以后在赏罚方面再想全面一点。
而诸葛瑾对于弟弟的提议,也是持“这次不能采纳,但依然鼓励你提出”
的姿态,耐心讲解:
“不是我不明兵法,而是二弟你跟我军接触不久,还不了解我军的构成——别看玄德公只给了我们四千援军,而且还有一半在云长那儿,但这些都是精兵,是多年前从陶谦执掌徐州时、便慢慢攒下的丹阳兵。
丹阳兵多有山越人,而那些被笮融裹挟的郡兵,多是广陵、丹阳当的汉人农夫。把农夫出身的郡兵打散到丹阳兵里,必然习俗不合闹出更多麻烦,还不如示人以信任,允许那个李奕继续带领旧部。
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没注意笼络控制,我已经旁敲侧击了解过了,那李奕当年在广陵郡似乎还有家人、虽不知如今是否还活着,但族人肯定是有的。
我刚才还临时调整、提拔了几个降兵军官,都是在广陵有牵挂的。而广陵如今在玄德公治下,风化俨然。
我这两日安排一些在广陵久住、熟悉当近况的丹阳兵军官,与这些广陵籍有牵挂的军官结交,多多介绍广陵近况,必能潜移默化笼络军心。”
诸葛亮听完,这才佩服点点头。
原来不是大哥不知兵法,而是大哥比他更了解这支军队的实际情况,有的放矢。
当然诸葛亮也不差,他没想到这一点,并不是能力问题,他今才刚刚见到大哥的军队,还来不及了解内情。
不过这也在诸葛亮心中又埋下了一条经验,或者说“注意事项”
:
以后领兵,一定要尽量详细掌握军队各方面的情况,比如士卒籍贯、出身构成,还有其他一些要素,然后才好有的放矢治军。
刚刚实战出道了一的诸葛亮,就这般飞快成长,学到了好几条宝贵的战场经验,和他原本纸上得来的兵法相印证结合。
如果不是亲哥哥手把手教、带着他打仗。
想靠自己吃亏摸索,或者看别人吃亏摸索,这些经验每一条都需要治军带兵数月甚至一年半载才能摸到。
……
一夜大饷士卒和充分休整后,第二一早,军队就重调动起来。
虽说有一千二百余人的投诚部队,但诸葛瑾也不可能全部带走。
所以他留下六百丹阳兵守城、还有五百人由陈到统领随身保护他、继续留在彭泽县数日,以打造一些攻心的手段。
剩余三千五百人,由甘宁带领,先坐船西渡彭蠡泽,准备去围困柴桑、先行建立围城营。
算算时间,部队抵达的时候,柴桑守军应该也知道彭泽失守的消息了,但未必能来得及做出反应。
甘宁有三千五百人,是绝对不怕城内的六千余人冲出来反击野战的,更不怕守军开水门坐船出来水战——
如果生那种情况,诸葛瑾做梦都能笑醒了。
区区笮融麾下的乱兵,敢跟锦帆贼出身的甘宁打水战,纵然有数倍兵力优势,那也是找死。
甘宁出现在柴桑城外,并且包围了城池的南侧、以及用战船封锁东面临湖一侧后。
柴桑贼军守将果然躁动起来,但也果然没有出战。
甘宁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就一边保持围困压力,一边就打造重型攻城器械。
他此前从降将口中得知:如今柴桑的主将,是笮融的堂弟笮圆;另有一位副将陈横,是原丹阳太守薛礼麾下的军司马。这些人都不是什么进取之辈。
那陈横去年年初还跟薛礼、笮融一起,参加过丹阳战役,但被孙策击溃。随后笮融弑主,陈横就被裹挟了。
论军事能力,肯定是陈横更强一些,但其受信任程度肯定不如自家人。
而那笮圆其实也不是本名,而是类似于“法号”
。笮融一族在假装信佛后,都给自己改了名字,多用类似“圆融通达”
之类的字眼,显得佛法很高深的样子。
估计把笮家人的名字随便凑两个字放到一起,搁后世都能拿来当快递公司品牌了。
甘宁就这样稳扎稳打一边围一边打造,很快就倏忽过去了数日。
城内的部队完全一动不动,倒是南边海昏县的敌人,通过彭蠡泽水路,从湖上派来过一些援军,想知道柴桑近况。
于是两军在湖面上打了一仗,战果自然是毫无悬念。笮家军白白多送了几百颗人头,还被俘了二十几条小船,三四百名俘虏。
还有更多的溃兵被甘宁军接舷跳帮后,在肉搏厮杀明显被碾压的情况下,选择了直接跳湖逃生,加起来也有数百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