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趁着老太太睡着后,温兰偷偷地用药酒给自己擦拭着身上的伤痕,她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丈夫去世以后的点点滴滴,自己在这个村子受到的屈辱,那些莫名其妙泼向自己的脏水,还有最近生在张晓梅身上的事儿,这一切都让她对这个村子感到失望。
第二天,温兰依旧像往常一样早起去裁缝铺子,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老太太举着火钳站在那,表情严肃,就如同守卫的战士一样,誓死守卫属于自己的那一方领地。
“娘,你这是干啥!”
温兰明知故问。
“从今天开始,我不允许你去镇子上。”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除非我死了!”
老太太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
温兰并不理睬老太太的无理取闹,直接绕过她往外走,这可把老太太给急坏了,急走两步追了上去,“你真不管我这个老太婆的死活了?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还去镇子上,我就死在你面前。我不能让我儿子死了还戴顶绿帽子!”
老太太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在寒冷的屋外化作一阵阵白色的雾气,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温兰,就像是一头被惹怒的黄牛一般,似乎只要温兰再动一下,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与她决一死战。
温兰没有将老太太的威胁当回事,又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砰”
的一声,她一愣,赶紧回头,看到老太太一头撞在大水缸上,脑袋上磕出了一个大包,她倚靠在水缸旁嘴里不停地“哎哟哎哟”
地喊着。
“娘,”
温兰这下着急了,赶紧跑过去扶老太太,“娘,你这是干啥!”
老太太虽然脑袋撞疼了,但是手上的劲儿一点都没小,反手一把抓住了温兰的胳膊,“你今儿要再走出去一步,我可就真撞死在你面前了!”
可是,这回温兰是铁了心要将裁缝铺里这份工作做下来,将老太太安顿好之后,依旧固执地往外走,纵使老太太在身后怒骂,她也丝毫没有回头。
虽然人离开了家,但是这一天温兰的心里却是乱的厉害,她知道按照婆婆的个性她是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等她回到家还有更大的暴风雨等着她。
老板看出了温兰今天的心不在焉,他猜到了几分,估计是昨天回去她那婆婆没让她好过。
温兰也不瞒着老板,将昨天以及今早上的事儿都说了一遍,听得老板是瞠目结舌,他永远都无法理解一个婆婆为什么要这样污蔑自己的儿媳。
“我婆婆就怕我跟别的男人跑了,所以但凡别人说点啥,她都信,唯独不信我。”
温兰无奈苦笑。
老板摇头叹息,多好的一个女人呐,怎么就碰上这么个婆婆,“你就打算这辈子都守着这么个老太太?你还年轻,你的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外面的世界还很大,你应该出去见识见识。”
老板的话温兰听在心里,却是不敢细想,走出去,她何尝不想,但是别说是去城市,就是来这镇子上都已经这么艰难了,自己要跟老太太说自己要去城市,老太太不得跟自己拼命。
然而,就在温兰在店里忙活的时候,方大富骑着自行车突然出现在了他们店门口,看到他温兰下意识地就往里躲,不想跟他再有一点点的交集。
“温兰,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方大富一跑进店里就嚷嚷起来,刚想躲起来的温兰一下子冲了出来,“啥事啊?”
“你是不是跟婶子吵架了?婶子这会儿寻死觅活的呢!都把自己吊房梁上了!”
温兰一听,吓得腿都软了,裁缝铺老板也不放心,赶紧也关了店门,跨上自己的二八大杠跟着温兰一起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