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纳嚼嚼吞掉嘴里的纸片子,给自己顺了顺气,这纸人打不过就喊人,真没意思。
还是周尔曼那边更有趣一点。
她亳不留恋,触手像绳索一样伸长,紧紧攀附墙头,随着触手缩短,她矫健地翻越高墙,最后轻巧落地。
而玲纳的身后,一双粗糙的眼睛透过高墙,目光黏在她身上,创造出恶心、腥臭、令人作呕的窥视感。
纸一样白的脸上出现两团熏红,脑袋在撕裂声中转了一圈,望着向玲纳离开的方向,发出极低的、阴惨惨的笑。
小绿鞋在路上哒哒哒哒,也不管什么守村仙人,不管路上会不会遇见谁,玲纳一心只往河边跑。
村长那边的动静到底还是惊扰了几户人家,村里亮起几盏灯,但没听见有其它什么大动静。
玲纳跑到河边的时候,刚用触手吞了几只自不量力的蚊子,嚼吧嚼吧,还没吞下去,就看见小河边有两个飘动的白影。
她才想起来,周尔曼是不是给了她一块白布来着?
用来躲避守村仙人最有用了。
玲纳三两步跑上前去,和她们汇合。
就算周尔曼只露出两只眼睛,眼底浓浓的担忧也能显露出来。
她上前摸索着玲纳的身体,检查一遍之后,说:“来的好快,我们四个人可算是齐了,你没受伤吧。”
四个人?
玲纳才注意到周尔曼身边站着的两个人。
一个蒙着白布,看不清脸,个子比较矮。另一个玲纳刚刚见过,是孙其丽的脸,没有蒙白布。
时间紧,周尔曼就简单做个介绍:“这是丽丽,你见过,她半路醒了过来,非要自己走。”
她又介绍新加入的成员:“这是黄云,是我邀约来的同伴,早就在这里等我们了。还有一个人没有来,我们约定好等到钟声三响,现在还不到,她恐怕不会来了。”
玲纳和那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就把自己的白布递还给周尔曼:“你说这个是给朋友带的。”
周尔曼看向孙其丽,用眼神询问她要不要。
孙其丽闻言,艰难地抬起一侧的手臂,舔了一下干裂出血的唇,拒绝道:“不用,我体质特殊,不招蚊子。”
玲纳眯眼注视她:“你真的能走路了?”
孙其丽的脸色惨白,像失血过多的后果,她捂着腹部,说两句话就要翻白眼撅过去似的,慢慢道:
“活着最重要,习惯了,就不觉得疼了。”
没时间继续攀谈,再晚一点的话,被发现的危险会大大提升。
周尔曼把几人聚集起来,快速过了一遍计划: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村里只有这一条河,我在三婶家得到的消息是,顺着河走是离开村子的唯一方法。所以,不管是往上游走还是往下游走,肯定有一条路能出村。”
玲纳之前只是听说过这里有条小河,但没亲眼见过。
现在,在渐渐亮起来一点的天色下,这条“小河”
波浪翻涌,一眼望不到对岸。
不是小河,而是难以穿越的宽阔水面,她们只有顺着河脉向上游走或者向下游走两种选择。
“现在我们分成两组,一组往上游跑,一组往下游跑。这样就算其中一组被抓住,也能知道另一边到底是不是正确出口。”
黄云沉声:“如果我们都被抓住呢?”
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英花每天告诉玲纳的都是:从来没有人能逃出去。
而周尔曼搂住大家的肩膀,用颤抖但坚定的声音:“这个可能性不低,说实在话,我们是在赌。最差的结果可能是大家都活不成,你们愿意赌一赌吗?”
都到这一步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反对意见,她们顺利进行两两分组,方便路上有个照应。
孙其丽走路不方便,周尔曼就主动扶着她,一起往下游走。
黄云问玲纳:“你怎么一直看她们,你不走吗?”
玲纳缓缓收回视线,和黄云一起往上游的方向迈步:“走,当然走。”
直觉告诉她,这次逃跑恐怕不会有好结果。
刚刚玲纳盯着另外一组的背影,盯了很久。之前那个孙其丽是假的,但现在这个嘛……
玲纳不好说,但这个孙其丽浑身是伤却能自己走路,她的腰肢总在不经意间扭动,脚步和玲纳一样歪歪扭扭,还有时不时舔嘴唇的小动作。
不好说,真的不好说。
难道这个世界还有其它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