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的綁匪蟲話說得溫聲軟語,肢體動作卻不是那麼回事了,話落狠狠踢了就近的雄蟲一腳,轉身帶著一群綁匪蟲出去,將門落鎖。
被踢的雄蟲眼都沒抬,滾倒在地失去了以往的威風凜凜,咬住衣袖低聲啜泣。
唐煜多看了兩眼,本想上前查看一番傷勢,奈何體力告罄,虛弱地倚著牆壁滑坐在地。
他身體受傷、又長時間水米未進,已經處於一個很危險的狀態,光腦被收走,他沒辦法和安爾雅取得聯繫,更沒機會向外界求救。
黑皮雄蟲猶豫一會兒,拖著被打的雄蟲縮到角落。
他同樣吃了不少苦頭,看見唐煜堪稱仇蟲見面,眼紅地瞪視他片刻,也席地而坐:「我們在一輛可以運輸的機械車內,正在被秘密運往荒星那群低賤的雌蟲星盜手裡,你們誰有辦法逃脫就儘快,能逃一個是一個,待會兒出了主星地界,就算僥倖逃脫也得被抓回去,給那群星盜當安撫工具。」
唐煜燒得連睜眼都困難,聽著左右抽抽噎噎的哭聲只覺得身體更難受了:「你怎麼知道的?」
以他對黑皮雄蟲的了解,後者貌似不太聰明,完全不像是能發現這些事的蟲。
「呵。」
黑皮雄蟲提起這事就氣得牙痒痒,憤怒之餘還有一絲遭到背叛的心痛,咬牙切齒道:「這些!都是我那好雌君告訴我的!蟲厭鬼棄的賤雌蟲,我不過是看他不順眼,想把他送給朋友玩兒兩天!想不到他不僅忤逆我,還不知死活把我送到星盜手中!」
--如果讓他僥倖回去,他一定要給那隻賤雌點顏色看看!
「呵…」
唐煜牽強地勾起嘴角,反諷回去,閉目輕嗤:「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活該。」
黑皮雄蟲惱火地橫了唐煜一眼,礙於昨天此蟲打蟲下手狠厲,沒敢吭聲,將到嘴邊的謾罵憋了回去。
其實唐煜的話不止是嘲諷黑皮雄蟲,同樣也是在暗諷自己。
黑皮雄蟲羞辱雌君落得這般境地,而他,則是因為著急給黑皮雄蟲套麻袋而取得相等的待遇。
以唐煜在的能力,只要放出精神觸手,就能解開束縛眾雄蟲的繩子,至於解開之後跑不跑得了,就得看個蟲造化了。
之前唐煜一直沒輕舉妄動,是時機不成熟,擔心暴露精神力後無法逃脫讓自己的處境更糟,現在遇上這麼多同樣落難的雄蟲,唐煜又猶豫了。
如果他們能夠活著回去,這群雄蟲是否會因為「保護不利」對家裡的雌君雌侍發難、致使一隻只無辜的雌蟲被判以極刑?
「安爾雅…」唐煜迷迷糊糊地低喃,「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呢?」
主星凌晨三點整,隸屬第一軍麾下的兩隊軍雌集結完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了帝星赫赫有名的柏諳公爵府。
安爾雅手持搜捕令,以軍武相逼,強行闖入柏諳公爵的居所搜查唐煜的蹤跡。
「放肆!你們當柏諳公爵府是什麼地方?豈是你們說搜查就能搜查的?」公爵次雌子橫身阻攔在門庭前,疾言厲色地呵斥道,「安爾雅!你早就已經脫離公爵府自立門戶,如今結婚連自己的雄主都護不住,還不知死活、夜半三更熱武戎裝強闖公爵府,驚擾了雄父你擔待得起嗎?」
安爾雅劈手將一紙搜查令甩在對方臉上,並推開他,用公事公辦地語氣道:「抱歉,事關多名雄蟲閣下同時失蹤,按主星律法例行搜查,伊文,你要和法律對抗嗎?」
伊文和安爾雅是同雄父異雌父的兄弟,有著極其相似的雪銀髮色,任性地剪到極短,只剩下緊挨著頭皮的薄薄一層,一雙赤紅的眸子略帶玩世不恭,看起來有點吊兒郎當:「柏諳公爵府佇立帝星多年,從無蟲敢如此放肆過!你這是在挑釁雄父的威嚴!」
空氣中似有一點香甜味兒,只有蟻獸腳指頭那麼一點,不等嗅個分明就散盡了,稀薄到嗅覺靈敏如雌蟲也無法察覺。
可即便是淡到這種程度,依舊能撫平軍雌因虛弱期而躁動的情緒,從步入柏諳公爵府開始,安爾雅的精神上就有所舒緩。
--雄主他,來過這裡。
第17章可惜,我不會給你留全屍
安爾雅的紫瞳不動聲色眯了眯:「來人,按律搜查,一隻老鼠的洞穴都不許放過!違抗者直接帶走送入軍事法庭!」
伊文被兩名塊頭很大的軍雌壓制,氣得在門口跳腳嘶喊:「安爾雅!你不要仗勢自己手握軍權就太過分!你這是公報私仇!對著好蟲亂按罪名、屈打成招!」
安爾雅冷笑著揮手:「搜。」
「是,上將!」卞恪點頭,動作麻利帶著一隊軍雌進入公爵府中。
伊文臉都綠了,厲聲道:「安爾雅!公爵府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現在讓你的人撤走!我會向雄父求情,給你留個全屍!」
安爾雅大步走上前,抬手捏住伊文的臉頰,「咔」地一聲卸掉他的下頜骨,露出一個陰森冰冷地笑:「可惜,我沒打算給你留全屍。」
甜味是從伊文手上散發出來的,這隻爛蟲觸碰過他的雄主,死一千一萬次都不足惜,若非答應了唐煜絕不弄髒了手,安爾雅一定會直接掐死他。
「伊文,來者是客,放你大雌兄進來。」一道清泉流水般清冽地聲音傳來,柏諳公爵的雌君衣裝整齊出現在庭院中,皮笑肉不笑向安爾雅致禮,「咱們柏諳公爵府沒做過綁架雄蟲的事,讓他搜,我倒是要看看,倘若失蹤的雄蟲閣下們不在公爵府,安爾雅上將要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