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简大小姐吗?你刑期这么快就满了吗?出狱也不告诉老朋友一声,让我们也来给你接接风啊!”
简初木木地听着那道刺耳的声音,没有做任何停顿地跟着管家朝客厅走。
“这人谁啊?怎么能来冷家的寿宴?”
一道疑惑的声音问道。
回答的女人声音里有明显的不耐,“这不就是那个冷家的养女简大小姐吗,当年爬床被冷少……”
她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身后那鄙夷嘲讽的视线,对于这种程度的讨论羞辱,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监狱里的那些人可不会这么文明,她们不见血是不会轻易地放过她的。
被带到了冷爷爷的身边,她一直都低着头不敢抬头,爷爷也该对她失望了吧,虽然爬床的事并不是她主动做的。
简初对红木桌后那个慈祥的老人是那么陌生,一直以为他是最心疼自己的人,可也由着冷亦寒以投毒罪把自己扔进监狱,两年不闻不问。
这两年尝遍人生百态的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仗着有冷爷爷宠爱,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了。
“小初……”
爷爷叫着她的名字,声音里竟然有些哽咽。
这要是几年前,她早就过去讨老人家欢喜了,可是眼下,她则低垂着头,低低地应了声。
老人已经两年没见过简初,面前的小丫头,脸上没有了两年前的婴儿肥,退去了曾经的青涩模样,脸上的轮廓立体了,竟然这么好看。
让人一下子瘦了这么多,该是在里面遭了多少罪,“丫头长开了,越来越漂亮了!”
简初笑笑,下意识地摸上额角,头发遮挡的那新旧交叠的伤疤,那么狼狈,怎么会是越来越漂亮了呢?
老人一阵难过,不是他心狠绝情不管这丫头,亦寒有多讨厌这个丫头,而这丫头又对亦寒有多执着,他都是看在眼里。
他让亦寒娶小初,作为交换他要对她不闻不问。
他想着让简初磨磨脾性也好,不然这两个孩子即便是结婚也不会幸福,可这药还是下猛了,把她管束成了如今的模样,“苦了你了小初!”
简初闻言,淡淡地回,“让爷爷担心了,我没事。”
看她这么平静地回答,老人心里更难受了,要不是冷家,小初爸爸不会死,她也不能成了孤儿,她会有心疼她的家人,说到底是冷家欠了她的。
老人沉默了会,这哪里还是那个被他骄纵的丫头,简初现在乖巧的让他心疼,“丫头,你生爷爷的气了?”
简初慢慢抬头脸上的表情一片真诚,朝老人扯出一个中规中矩的笑,“没。”
“希望你说的这是真心话。”
冷亦寒清冷而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走到身边。
“怕什么,冷少可是吩咐让好好照顾她!”
想起在一次次的虐打中,出现在她耳边的话。
简初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她不敢动,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对她留一丝余地,是她招惹不起的人。
可显然冷亦寒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两年不见,招呼都不会打了?”
他低头睨着她这一身的狼狈。
她全身的伤疤都跟针扎一样疼,硬生生地疼出了一身的汗,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颤抖地称呼他:“冷……冷少!”
她怕,太怕了。
简初疏离的态度让冷亦寒眼底眸光骤然变冷,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简初,两年的赎罪真是太短了,你别得意,咱们以后有的玩了!”
因为冷亦寒的话,她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两年的折磨,在他冷少的眼中竟然是太短!
简初笑的凄惨,对老人说:“爷爷,我……我也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能在您生日过来我就满足了……”
她难堪有些说不下去,今天是爷爷的大寿,她坐过牢这里一半的人都知道,不想让他老人家丢脸。
老人故作生气对简初说:“你是爷爷的孙媳妇,爷爷过生日你不在怎么行!”
说完一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看着冷亦寒说:“你带小初去试礼服,一会儿让忠叔带化妆去,再给小初做个造型。”
简初不想把宴会搞砸,下意识就想拒绝,被老人抢先一步说:“那礼服还是亦寒给你准备的呢,听话,今天客人多,爷爷顾不到你,有事你就跟亦寒说。”
她一滞,怎么会?偏头便对上冷亦寒意味不明的笑,清冷的嗓音开口:“在等我请你吗?”
冷亦寒,竟然没有反驳?
简初低着头眼神微微闪烁,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自觉跟上冷亦寒的步子,满脑子都是困惑,他,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