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岸上到修罗海市一天一艘船,上午太阳升起时启航,夜晚子时三刻返航,他还能赶得上。
……
暮西辞和姜拂衣都离开之后,燕澜取出笔,以及厚厚一叠纸张。
先将对付独饮擅愁的法咒默写几十遍,再对比着《归墟志》,将那些动态记载的结印,分步骤一遍遍的画出来。
比单独用眼睛看记忆更深。
偶尔抬头望向窗外月,看着时辰好去寄卖行取回姜拂衣的海螺。
正默画的有些疲惫时,腰间的同归铃铛突有异动。
燕澜开启同归,从匣子里取出宣纸。
姜拂衣写着:“大哥,你也稍微休息会儿,没必要急于一时。”
燕澜先抬头观察房间,回复:“你使用音灵花偷窥我了?我竟一点不曾发现。”
姜拂衣写:“这还用偷窥?我用脚指头也能猜得到。”
燕澜没察觉自己弯了下唇角:“你又怎么还没睡,等着拿你的海螺么,我打算等卯时正再去,你先睡吧,明早醒来自会物归原主。”
姜拂衣写:“我正在练习铸剑,不是说要净化自身?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如今最大的烦恼,不是寻父和报仇,而是搞清楚为何我铸剑的水平如此差劲,天赋不行这事儿,我是不会轻易承认的。”
燕澜:“你的天赋不会有什么问题,慢慢来。”
姜拂衣:“这话还给你,慢慢来。”
燕澜捏着纸张边缘,垂眸凝视着“慢慢来”
三个字,发了一会儿呆。
姜拂衣应是不常写字,字体歪七扭八,忽大忽小。
燕澜最初和她写信交流,若是长句子,需要反复看几遍,再通过上下语境好一番猜测才明白她的意思。
但如今这字却像符咒似的,言出法随,可以产生效果。
燕澜真就没之前那么紧绷了,沉下心,开始慢慢描画记忆那些古老的咒印。
……
暮西辞坐船回去岸上,回到岸边的客栈外。
他站在寂静无声的长街上,抬头望向柳寒妆住的那间客房。
他不在,她怕黑,留了一盏昏黄微弱的灯。
暮西辞急匆匆赶回来,想问清楚怎么回事。
真回来了,又在客栈外徘徊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刚要推门,隔壁房门立刻打开,漆随梦戒备的走了出来,见到是暮西辞之后,微微有些惊讶:“暮前辈回来了?”
暮西辞忽就对漆随梦生出几分好感,请他帮忙看顾,他是真有用心,彻夜不眠的守:“麻烦你了,多谢。”
“您客气了。”
漆随梦问道,“您深夜回来,莫非人已经救了出来?”
“不容易,需要等。”
暮西辞摇头。
漆随梦皱眉,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张画像:“对了前辈,你们在修罗海市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展开画像,上面画的是他大师兄林危行。
原本他打算明早去渡口询问,连夜画出来的。
传音符隔不了太远距离,漆随梦总觉得大师兄就在附近,极有可能去了修罗海市。
担心他对姜拂衣不利。
暮西辞仔细辨认,摇了摇头:“登岛的人多半伪装,认不出来。”
何况他分辨人脸的本事一贯很差。
漆随梦想着也是,大师兄若真有所图谋,身为天阙府大弟子,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去:“既然您回来了,那明日一早晚辈将前往修罗海市。”
暮西辞问:“以你天阙府的身份,不是不方便前往?”
是不方便,但漆随梦实在不放心:“晚辈也遮掩一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