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转身走到太皇太后身前,向太皇太后行了个大礼,“太皇太皇太后,臣妾愿将三年来的私蓄尽数捐出,长春宫出资一千两纹银,以解朝廷燃眉之急。”
蒋太皇太后唇边笑意深深,朗声道,“好,不愧是我大周贵妃!贵妃此举大善,哀家也捐银两千,为朝廷救灾所用。”
眼见此举,在场众人才觉自己是落了太皇太后与贵妃联手捏成的套里了。
这太皇太后、贵妃都捐了,其余人还能缩脖子么?不怕被笑死、唾沫淹死?
且她们当众说出捐银多少,底下的人还能少捐么?即便只是为了不削了自家门面,那也不能少捐啊。
这老太太以往就爱打秋风,如今上了岁数,又伙同穆贵妃一道出来抢!
当真是,宴无好宴,席无好席。在场的,有那真忧国忧民的,亦有不情不愿的,更有心底里大骂太皇太后贵妃阴险的,心思各异,却都纷纷出声,告知自家也捐资多少。
穆桑榆笑着,吩咐宫女瑞珠一一记录在册,还说,“这哪家是哪一笔,切不要乱了,到时也好对账。”
堂上正热闹着,外头的守门的宫人忽然高声传报,“陛下驾到——!”
穆桑榆吃了一惊,黎谨修竟然来了?
来不及细想,她连忙出门拜迎,堂上一众妇女也随在其后。
不过片刻功夫,只见一双明黄色云纹靴自远及近。
继而,一只手掌递到了她面前,就如千百次他做过的那样。穆桑榆有一丝恍惚,还是扶着那手站了起来。
黎谨修握着她的手,与她并肩走到太皇太后跟前,向太皇太后问安,“儿子见过皇祖母。”
蒋太皇太后并无丝毫意外之色,颔浅笑,“陛下来了。”
黎谨修莞尔,“是,儿子有一桩大喜事要告诉皇祖母。”
言罢,他令众人平身,意气风的高声道,“西南大捷!”
穆桑榆只觉头目一阵晕眩,耳畔嗡嗡作响,几乎听不见人在说什么。
仗打完了,没有如上辈子那般噩耗传来,哥哥他……安然无恙!!
“爱妃,你怎么了?”
黎谨修的言语,将她从神思飘忽之中拉了回来。
她抬头,正撞上黎谨修那乌黑的眸子,不由浅浅一笑,“臣妾失态了,让陛下见笑。”
已然想起了上辈子的事,黎谨修自是知晓这消息于她而言是何等惊喜。
正式的战报还需一段日子才能到达京城,这是穆长远私下所写一封密折,托信使加急送至京城的。
信中旁的机密事件可以不提,但这件大喜事他却一定要亲口告诉穆桑榆。
黎谨修莞尔一笑,吩咐宫女在太皇太后座下放了一条春凳,拉着穆桑榆的手与她并肩而坐。
陛下这一举动,落在场上众人眼中,众人神色各异。
穆贵妃为陛下钟情,独享偏宠,果然名不虚传。
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堂堂天子竟毫无顾忌与她挽手同坐,对其痴迷可见一斑。
有几位夫人,原本见陛下不期而至心中惊喜不已,暗自盘算着将自家女儿引见给陛下,但亲眼见了这一幕,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