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在街市挨挤不开的人群,瞬间分为两边,人自动就往边上退,中间空出一条道来。
肖翰抬头看去,不远处十几个夜役军牢在前方开路,后面两扇红牌,镌着“肃静”
、“回避”
字样,后面人抬一顶官轿,左右各有一个随从,后面还跟了不少军牢护驾。
两旁观看的百姓无不如望天上明月。
听见旁边人议论,原来是知府的执事。
肖翰眼睛一亮,趁那轿子经过他前面时,掏出一根针狠狠刺向那人贩子,那人见了官府,本欲拉了肖翰远远回避,却不提防他手上有东西,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松了手,让人跑了出去。
“老爷救命,有拍花子抓我。”
肖翰学着电视上称呼,一只手抓着知府轿子轿边不松手,连连呼救。
“救命,救命。”
随行的人没料到会有胆大包天人冲出来拦知府的轿子,一个个拔出明晃晃的大刀,睁眼一看,却是个奶娃娃,一时拔也不是,收也不是。
轿子旁边的小厮见肖翰不松手,连忙吆喝道“谁家的小孩,还不快带走,冲撞了老爷的轿子,当心送到衙门里,打几十板子!”
“救命,有拍花子抓我。”
肖翰扯着嗓子喊,想让更多人听清楚。
小厮不以为意,要来赶肖翰,就听见轿子里传来一阵低沉醇厚的声音。
“何事?”
“老爷,是个不懂事的孩童,小的这就把他赶开。”
小厮点头哈腰,诚惶诚恐道。
“停轿。”
另一个机灵的小厮连忙从外面掀开轿帘,只见知府身穿一袭绯色官袍,金丝云霞孔雀口衔珠结,栩栩如生,仪表堂堂,威风赫赫。
“小童,你为何拦本官官轿?”
刘知府问道。
肖翰微微低头颔,道“禀老爷,小子是永安县人,十五元宵那日跟父母去王家集,不料和表哥一起被拐子拐带,请老爷搭救,好让小子回家,全骨肉之情。”
“噢?”
那头领见状本想逃跑,又恐自露马脚,站出来跪下,心存侥幸道“见过老爷。小人是这孩子的父亲,因方才他要小人买糖与他,小人没买,他一时胡闹,不想冲撞了老爷,他年幼无知,请老爷恕罪。”
两旁百姓听见有拐子,心下都恨得牙痒痒,被他这么一说,又觉得是小孩子无理取闹了,不由得有人私下唧唧哝哝。
刘知府见肖翰虽是个年幼孩童,却全无卑亢、惊惶之色,竟然与他对视,眼神清澈明亮,不由得心生喜欢。
又看向那汉子,尖嘴猴腮,一双眼睛浑浊似死鱼珠,不由得怀疑几分。
“你是胡闹么?”
刘知府看向肖翰问道。
肖翰摇头“不是,当着老爷的面,小子怎敢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