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悬在白幼幽的气海上,压住翻腾的气海,在气海上荡出了一圈圈红色的涟漪。
她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也随着涟漪在远离,不受控的闭上了眼睛。
灵魂深处传来一阵炙热,等白幼幽睁开眼,现自己已经身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前方亮光亮,这点光亮落入眉心,她这一生经历的事情开始回溯,最后定格到了她在神曜界酒楼杀人那一幕。
白幼幽站在尸体中间,手里的刀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血。
她身上并没有当时的伪装,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沾着还温热的血。
“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却杀了他们。这是你的罪孽和业障,你要为他们偿命。”
白幼幽鼻腔里全是血腥味,她活动着僵硬的脖子,神色讥诮,转头看向出声音的地方。
那里也站着一位白幼幽。她穿着碧霄谷天青色的弟子服,眼神澄澈,眉眼似带着几分对众生的悲悯。
黑衣白幼幽盯着她,一字一顿,字字铿锵,
“这不是我的业障。我没有做错!”
她哪来错?
她现在都还能清晰的记得那些人当时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在剜她的心。
他们本来就该死!
青衣白幼幽轻轻摇头,澄澈的眼底平静而通透。她像是看透了一切因果法则的神,声音带着让人自然信服的魔力。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知你心中的悔与愧。何必自欺。”
黑衣白幼幽脚下燃起红色的火焰,火焰将她完全的包裹,
她声线因为疼痛颤抖,“你知道个屁!你要是真的是我,不可能在听到那些话后无动于衷,觉得他们不该死。”
青衣白幼幽扯了扯唇角,“我就是你,你很清楚。”
黑衣白幼幽紧紧咬着牙,盯着青衣白幼幽觉得她很讨厌,无比讨厌。
但她似乎真的是自己。
是一直在碧霄谷庇护下长大的自己。
或许这个样子的白幼幽,才是大道想要的样子。
青衣白幼幽:“你说你没错,那你为何没有杀光酒楼其他人?你为何在反应过来后心慌手抖,仓惶逃离?
“你心里很清楚,你错了。他们不该死的,你在滥杀。”
黑衣白幼幽张嘴想要反驳,一半的身体却在这几句话后变成了透明。
青衣白幼幽认真的看着她,
“若真无悔,我便不会出现。我就是藏在你内心深处曾经的样子和原本应该成为的样子。放弃抵抗,承认……”
“住口!”
黑衣白幼幽厉声打断对方的话,忍着剧烈的灼痛道:
“若碧霄谷还在,我或许会同你一样,有一堆没用的大道理和心慈手软。
“但碧霄没了,碧霄谷是怎么没的?
“是他们以讹传讹,落井下石,不留余力的抹黑碧霄谷才让天道抓到了机会和空子,以此为罪证顺利降下天罚。
“言语是无形杀人刀,他们死有余辜!”
黑衣白幼幽身上的高温慢慢退了下去,她直起腰,站的笔直。
“我不杀光酒楼的人不恰好证明了我从不滥杀吗?
“我手抖是因为在极力克制杀光酒楼所有人这个念头。
“心慌?逃离?笑话,但凡多待一息,酒楼的人就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