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儿来的?”
徐陈氏紧张不已。
“娘你想哪儿去了?当然是小姐赏我的。”
秦哥儿兴高采烈地解释道:“这一套金花生是小姐的嫁妆,一共打了十八个,这个是打坏了的,娘,你看,这花生能打开呢,不过这里弄坏了,字糊了,所以小姐就赏我了。”
“你,你。”
徐陈氏听了并没有欣喜雀跃,反而在双儿背上打了几下,“这么稀罕的东西,给你你就收!你见钱眼开啊!”
“别打,娘,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嘞。”
秦哥儿拉住母亲的手,说了小姐与徐秀才的事,“……小姐对我有恩,对咱们家也不薄,所以我跟小姐走,去照顾她几年,过几年就回来了。娘——”
“……去吧,好好照顾柳小姐。”
“嗯嗯,我就知道娘一定会理解的。”
“这事你别忘了跟你哥说。”
秦哥儿撇撇嘴,“知道的。娘,这个金花生你收好了啊,先别让我哥知道。”
“为什么?”
“咱们家不是欠了好多钱嘛!你就拿这个金花生去还债吧!不然靠你种地,咱们家什么时候能有起色啊?欠债的事我哥不是不知道嘛,所以金花生就不用告诉他了。”
徐陈氏想了想,怜惜地摸了摸手里的金花生:“也是。多亏了你呀。”
秦哥儿看着母亲藏好金花生,然后走进厨房,一眼就看见他哥对着锅呆,锅里都冒白烟了。
秦哥儿连忙拿勺子搅和了两下:“愣神呢!粥都糊啦!”
徐巧回过神。
秦哥儿说起正事,“……我这一走大概三年五载回不来,你要好好照顾娘,我会托人送月银回来的。”
徐巧这时其实什么想法也没有,他只是顺口问了句:“你们怎么走?”
“还不知道呢。”
然后徐巧很自然地,说出了可以帮忙租马车、赶马车的话,秦哥儿回去后与柳小姐提了一嘴,柳小姐正好需要一个人接应,又是秦哥儿的亲哥哥,柳小姐自然信任,于是事情就顺理成章起来。
而徐巧心里渐渐生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反反复复地盘旋,最终成型……
五月十八,天还没亮,徐巧就在城门口等候了。一切都很顺利,甚至不需要他刻意引导,漏水的水袋就被现了,柳小姐的大丫鬟下车去买水,徐巧则把自己加了蒙汗药的水给剩下的三人喝,待三人昏迷,他改走另外一条山道,然后杀了柳小姐和徐秀才,还扯烂了柳小姐的衣裳,伪装成被匪徒凌辱的假象。
他来到秦哥儿面前,犯了难,这毕竟是他的弟弟。
徐巧决定等秦哥儿醒来,反正事情已经做了,秦哥儿还能揭亲哥不成?这般打算着,徐巧突然现秦哥儿的手在抖。
秦哥儿闭着眼睛,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徐巧便明白了,秦哥儿没有喝多少水,药效早就过去,秦哥儿什么都知道了。
“你醒了啊。”
徐巧轻声说。
“啊啊啊——”
秦哥儿听到哥哥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犹如浑身爬满了水蛭,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
徐巧立即抓着他的头往地上磕去,连着磕了十几下,他才回过神来,问还剩一口气的秦哥儿:“你可是我亲弟弟。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听话,就说我们遇到了歹人,等我飞黄腾达了,咱家好过起来,你也有好日子,不过是个乡绅的千金,你没必要惦记着给人家当狗……”
秦哥儿根本听不清徐巧说什么,他一直在耳鸣,眼睛也很模糊,他只觉得害怕,有了点力气,便不停挥舞手臂,剧烈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