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静静听着德妃的数落,也不辩解。因为她知道不让德妃将积压的火气都出来,这事就不算完,宜修更希望毕其功于一役,而不是反复拖拉,耗心耗力。
剪秋就站在门外,听着屋里面德妃的愤怒,心疼,恨其不争,伤心与难过。不知道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只听声音的话,还是感情真挚,情绪饱满的。
剪秋站在门外想七想八,里面大约持续了两三刻钟才安静了。
屋里面姑侄两人虽还未抱头痛哭,也是相对垂泪,执手相看泪眼。
姑侄两人也算是达成了一致,要维持表面的和谐,多说几句话,多走几步路,多送些东西,至于其他的,彼此心里都明白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等快到时间了,柔则才从偏殿出来,贴心的给两人留足了说话的时间。
回府的路上柔则和宜修也没说什么话,两人走在回院子的路上,默契而又无言的在分岔路口分开。
一直目送柔则离开,剪秋才开口问宜修,“侧福晋,德妃娘娘那里可是过关了?”
宜修慢慢往回走,疲累的点点头,“暂时是过关了,就是后面需要慢慢维护了,以后请安的日子,你要记得早点提醒我。”
剪秋扶着宜修的手臂,“是,奴婢记下了。”
回到房中,剪秋服侍着宜修换下衣裳卸了妆容,躺回床上休息。等到宜修睡下后,剪秋才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
剪秋也没回房间,就在门口搬了个凳子,慢慢的绣着帕子。隐隐约约间听见很小的声音,停下动作,侧耳细听,好像是屋里面传来的。
因着宜修刚睡下,剪秋就去窗台那里站着听了听,忽然反应过来,好像是哭泣的声音。
宜修窝在被子里,压抑着声音,却控制不住眼泪的流下。宜修也知道自己目前所拥有的已经是能达到的最好的状态了,生活很好,儿子很好,可今日与德妃的见面,却生生让她觉得委屈。看来前几年的生活还真是将她惯坏了,连点委屈都受不了了。
剪秋在窗外听着,叹了口气,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大约哭过一场能好一点吧。
剪秋一直等到宜修叫人才进的屋,看宜修已经收拾好情绪,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才放下心来。
剪秋想转移宜修的关注点,也许忙起来后就不会太在意自身的情绪了吧。
“侧福晋,奴婢收到下面报上来的消息,正院在熬药,方子是德妃娘娘给的。”
宜修不出所料的被这个消息吸引了注意力,“刚刚才开始熬药吗?”
剪秋肃着脸,“是,据说方子是早就给了,但福晋一直没让配药,今天请完安回来,福晋才吩咐人去抓药熬药。”
宜修若有所思,“看来,我与德妃见面时,柔则也没闲着啊,德妃还真是···”
后面的话宜修没说出来,剪秋也大约猜的到。
“侧福晋,这会是助孕的药吗?要派人收集药渣吗?”
宜修想了想,“应当是调养身子的,德妃应该还没那么急,再说,一个身体不好的孩子要了也没用,她不会冒着个险的。”
剪秋没问这个她是谁,是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侧福晋,咱们可要做些什么?现在的正院还是很好下手的。”
宜修笑了,“当然,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柔则是用了息肌丸的,身体应当是寒症,那么那药方应当是温补的药吧。”
“剪秋,去想办法,给柔则的药里加些芒硝。这药啊入水即化,不会留下药渣,在柔则入口之前,什么时候都行。”
剪秋明白了,这就要下去安排。宜修又叫住她,“剪秋,让人留意着正院的动静,要是柔则怀了,立马报给我。”
剪秋行礼,“是,侧福晋,奴婢记住了。”
剪秋出了屋子,让染夏进去伺候,回到自己屋里,找来小丫鬟,让她按以往的方法找人带进来些芒硝,越多越好。
然后坐在屋里盘算在正院有那些人可用,那些洒扫的小丫鬟是接触不到药的,想接触最起码要是正院的二等丫鬟,但自己手里全是三等,看来不能直接让自己人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