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身子不适,你还在你母亲院子里撒泼胡闹,真以为我还会纵容你?”
奚桦指着她,摇头道:“枉我从前认为你乖巧懂事,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奚挽君捂着脸,呆呆放下手,白净掌心立时出现几点血丝,是从她嘴角流出来的。
“把她给我关起来!”
奚桦将蔺黛抱进怀里安抚,随后又打横抱起奚明珠,一脸心疼的表情,像是自己最珍贵的掌上明珠被打碎了。
奚挽君也感觉到身体某处碎成了一片片渣子,疼得她无法呼吸,再也无法愈合。
脑子里登时闪过一段记忆。
每逢过节,官家会给一定品阶的官员赏赐,奚明珠很喜欢过节,每次一听到仪仗声还有小太监的尖细嗓音便闹着要奚桦带她去看。
奚桦偶尔会不耐烦,但无奈承受不住宝贝女儿的撒娇,将人哄着抱着,去封赏堆中挑女儿最喜欢的几件拿回去。
奚挽君清楚,即使奚明珠不在奚桦面前闹,奚桦也会将最好的宝贝挑出来送过去。
多少次,她就站在奚桦面前,乖乖陪同听旨。
可奚桦没有一次主动问过她喜欢什么,更别说让她先挑封赏。
奚挽君是在别人眼色里长大的,察言观色最是明白。
她清楚奚明珠要在她面前炫耀自己所获得的父爱,想将她贬低进泥土里。
更明白奚桦不是看不懂,而是选择了对奚明珠从一而终的偏爱。
哪怕…这个过程会将他的大女儿推进黑暗里。
“还不快将人关进院子里!”
奚桦吼了一声,仆妇们一拥而上,一把擒住奚挽君的胳膊,将人按进布满碎石子的地上。
蔺黛着急道:“主君,她进屋偷了我的东西。”
“你说这是你的?”
奚挽君面上扯出几分嘲讽,思维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绝英阁的令牌是谁的?绝英阁为什么叫绝英阁?冠的是谁的名字?
年幼你说替我保管,现在我即将出嫁,拿回我自己的东西,如何算偷?”
奚桦闻言一愣,“是绝英阁令牌?”
蔺黛欲言又止:“我去瞧明珠,没料到这丫头会闯进屋子,若真让她拿走了,燕王那儿……”
若奚挽君将绝英阁拿走,被桑家献给了太子,太子一党便会势重。
奚桦自然也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清声:“这虽是你娘留给你的,但你从未学习过掌管商号,且即将出嫁,绝英阁到底是你娘带给奚家的,不可再交到别家。”
“呵呵……”
奚挽君眼眶酸涩得快要滴出血来,寒心道:“父亲,我只跟你解释一次,绝英阁是我娘一手创办的,
在娘出嫁以前,是外祖父给娘钱,舅舅帮助娘去运转一个商号。
就算外祖父与舅舅在战场上失踪了,娘也去世了。
可绝英阁与您、与奚家、与蔺黛那个不知廉耻的毒妇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逆女!你外祖父和舅舅都消失了多久了!还要拿他们说事!”
奚桦又要打人,被蔺黛拦住,“主君,还是赶紧从她身上找出来吧,若是真拿去了桑家,燕王那边可就真没我们容身之地了。”
奚桦严声:“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