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鈴月皺起眉,這看似冷漠的薛倚仙,倒是個心中有原則不肯退讓的人。
見她站了出去,阻止崔寒霜繼續行刑,聞鈴月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她去吧,反正最後還是得殺出去。
「住手。」薛倚仙喝止她。
崔寒霜眼中有幾分疑惑和不滿,「怎麼,你想代替他?」
「你若想殺他,直接殺了便是,何必花這麼多手段折磨人。」薛倚仙心中強撐著,故作鎮定。
「你倒是有,我原以為來了個活菩薩,沒想到,來的是個活閻王。」崔寒霜笑意盈盈,手中玉刀甩出去,划過男人的脖子,刀鋒不沾絲毫血跡,一個飛轉,又回到了她手中。
崔寒霜手中撫著玉刀,走向薛倚仙,附在她身後,在她耳側輕聲道:「怎麼樣,我殺得果不果斷?小姑娘,你怎麼不誇誇我?」
冰冷的刀背從薛倚仙臉側划過,她想起這把刀才割過人肉,心底一股噁心冒了出來。
聞鈴月見薛倚仙無法應付這條狡猾的蛇,心底嘆了一句:薛倚仙這執拗的古怪正義感,何時才能磨滅。
崔寒霜正欲動手,一股凌厲的仙力將她的刀從薛倚仙臉旁振開了。
「找死。」崔寒霜殺氣外泄,在望向聞鈴月那一刻,殺氣皆化為了怒火,她聲音尖銳刺耳:「為什麼你會有這把劍!」
聞鈴月雙眸微眯,將扶光劍持於身側,她深知無相山人的秉性,沾惹便如跗骨之蛆,不殺難以擺脫。
「今日你若不放我們二人走,休怪我不留情面。」
「情面?」崔寒霜掩著唇低低笑了起來,「我與仙門弟子可沒有什麼情面可留,倒是你,若不把劍交出來,我連全屍都不會給你留。」
聞鈴月不再廢話,抬起劍朝她殺去,一劍落下,被崔寒霜的玉刀擋住了劍刃。
鋒刃相接時,崔寒霜透過刀光劍影,看見聞鈴月那雙冷如冰雪的眼睛,心中恨意更上心頭。
「就你,也配用這把劍。」崔寒霜雙目欲裂,下手極其狠辣,招招直取命門。她雖已至化神境,但在這結界之中被壓製得厲害,也沒曾料想,一個大宗師招式竟如此純熟。
聞鈴月在劍與仙力之間,向來更注重自己本身。即便有朝一日失去劍或仙力,她亦能憑藉雙手殺人。
幾番纏鬥之下,崔寒霜竟漸漸有了落下風的跡象。當她被聞鈴月最後一劍震退之時,身後的魔教弟子紛紛上前,如狼似虎地盯著聞鈴月。
崔寒霜抬手制止了他們的行動,看著面上也顯虛弱的聞鈴月,忍不住開口問:「你到底是誰?」
扶光劍刃,破冰千重。
她至今仍記得,月女帶著她飛上那千重冰川,一劍削下萬片薄冰,然後笑著對她說:學會這招,以後給我做刨冰花生酪。
崔寒霜放下手,示意讓魔教的人將她綁走。
「你既然什麼都不肯說,那我就把你綁走囚禁,看你這張嘴,能犟到幾時。」
聞鈴月見她目光低迷,全無狠厲,只能沉默不語,心中百般滋味難以言喻。再度舉劍之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天而降隔在了她與魔教弟子之間。
元儀景如一朵旋轉飄落、身姿優雅的玉蘭花,落進了聞鈴月眼中。
他回頭看向聞鈴月,一雙微挑的鳳眼帶著幾分莫名的笑意,額間的黑火印記閃著異光。
魔教弟子紛紛單膝下跪。「參見大護法。」
薛倚仙咬著牙,連無相山大護法都出現了,可聞鈴月為了救她與崔寒霜耗費了不少仙力,如今恐怕凶多吉少。
薛倚仙挪到聞鈴月身前,低聲道:「聞師妹,此人是無相山的大魔頭,落進他手中難逃一死。我將仙力都渡給你,你還能有一線生機逃走,我們不能都死在這!」
聞鈴月壓住她試圖輸送仙力的手,「我認識他,是敵是友,且先看看。」
元儀景臉上閃過一絲冷意,溫和的聲音中帶著不可查覺的殺意。
「這位,是我友人。」
元儀景剛說完,魔教的人紛紛都變成了陽光開朗大好人,一改之前猙獰的面容。
崔寒霜笑吟吟朝聞鈴月走去,抬手摸上她的肩膀,眉眼間的嫵媚之意不停地發散。
「難怪剛才與小友交手時,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大護法的朋友,就是我崔寒霜的朋友。」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自己人!」一群魔教弟子緊跟著附和,生怕惹得元儀景不悅。
薛倚仙徹底被這群人的厚臉皮嚇到了,她將聞鈴月拉向自己這方,躲開了崔寒霜的魔爪。
「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
崔寒霜轉過身,臉上的笑意銳減,與元儀景擦身而過時,一句冷漠無情的話傳進了耳中。
「回去自己領兩百鞭。」
崔寒霜身形一頓,「一百行嗎?」見元儀景不搭理她,便帶著一行人默默離開了此處。
「多謝。」聞鈴月微微頷。自四方谷一行後,沒想到在雪淵秘境又相見了,似乎她與元儀景總在危險的地方遇見。
「這次,你又想找什麼。」元儀景望著她,眼中波光浮動著。
聞鈴月喉嚨一哽,說得好像她總是在找東西一樣。
見二人宛如老友,薛倚仙心中焦急難耐,這人是無相山的大魔頭,聞師妹是仙門弟子,若被人看到與無相山的人站在一起,恐怕會節外生枝,平白惹來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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