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金如晦犯了难。
后来金如晦找到陆九莹询问意见,陆九莹以为此事已了,岂料只是个开始。她本不信玄术之说,但眼下自己喊着大母却又不为长辈分忧,此为大逆不道。
可要陆九莹答应,她更是不愿。
金府此刻一片混乱,陆九莹刚理出些思绪来已是举步维艰。她若在金老夫人昏迷前提出离府倒也说得过去,可谁想到事情变幻急骤,如此一来,她倒是走不得了。
金如晦见陆九莹不说话,便当她是答应了,说着当下可着手安排,最迟明天在府内让她同郭夫子成婚。
有那么一瞬间,陆九莹确实生了妥协之心,就这么认命吧,从此离开金府再也不被任何人裹挟,与其在这里风卷云涌,倒不如在外头碌碌无为,平庸一生。
可当她独自坐于案旁,铜镜印着她发髻上的银簪花枝步摇时,那一刻,又很不甘心。
陆九莹与萧明月自孩童时一见如故,才就此结为姊妹。萧明月终有一天要寻到自己的亲人,她说过要陪着一道回乡,但若嫁于郭夫子,此生便再难抽身。
府内似乎在防着陆九莹,将阿迢与阿剑都关了起来。陆九莹无人可用,细想之中取下步摇上的一粒石榴宝石,让朱管家送至宋府。朱管家跟着金老夫人久了,性子也憨厚,也不多问便悄悄应了。
当萧明月拿到那颗石榴宝石的时候,便知道陆九莹在府内受阻。她曾说过西境石榴籽都紧紧裹在一起,眼下被分开,便是意为受他人胁迫。
萧明月不可强行闯府,却又要弄清缘由,于是她打听到了郭夫子的住处,郭夫子挑着捡着将金府欲行婚事的决定告知。
郭夫子事后也反思许久,他自知身份有别,不敢肖想世家贵女们,可好友蒋承却鼓励他要懂得上进,男子一生终要入仕方是正解。郭夫子心悦陆九莹,也确实想借其重新入仕,这心思被他捂得严实,可眼下不知此事能不能成,多言成错,便只能将一切都推到金府身上。
萧明月得了郭夫子的话,回家便牵上自己的红鬃马,带着府内几个家仆直接前往县衙。夜奴同行时还出着馊主意:“少家主,我们要不要把胡婶叫上,磨嘴皮子她最在行。”
另一个家仆拽了拽夜奴袖子,瞅着萧明月说道:“这憉城嘴皮子厉害的,就在这。”
“一张嘴能说得过十张嘴?”
“说不过少家主还有办法呢。”
“什么办法?”
“拆了县衙。”
“……”
***
萧明月在县衙与蒋承碰面,她也丝毫不惧对方端的官架子,直言说道:“县丞与金府有亲缘,恐怕不便处理我家翁主与金府的事情,还是叫周县令吧。”
县令周交之所以不想出现,则顾忌诸多方面。
陆九莹虽说是翁主,实则是庶人,处理妥当则已,若是不妥,话传出去难免惹出麻烦。
蒋承也知晓周交内心所想,他清冷说道:“既然是翁主,那便是官家事,我为县丞自当尽忠竭力,只是你萧明月区区一个下仆,若告状便于堂中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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