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跑到之前胖子打得那个盗洞附近,我们看过胖子画的结构图,推断出这附近有机关通往下一层,或者说通往被隐藏起来的另一座墓。我刚准备摸索附近的石砖找找机关在哪里,结果还没动手,小哑巴就直接踩了踩脚下一块方正的地砖。
“在这里。”
随着他话音落,脚下的地板咔哒一声开裂成两半,他就这样跳了下去,我还来不及思考他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机关了,结果就看到那门立刻又合上了。
这一下子给我整得有点蒙圈,我心说还能这样的?单人票不让尾随是吧,我就顿了一下,就给我关外面了?但也没多大事情,小哑巴已经告诉我机关在哪儿了,再踩一脚就是了。
我也过去踩了一脚,立刻脚下就一空,但早做准备,落地的姿势说不上多轻盈优雅总之就是不可能受伤,甚至有点小轻巧。
下面小哑巴已经往旁边挪了一步给我留出位置,我落地就打量四周的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我们好像捅了那个尸蟞的老窝似的,底下不大的一个石室里满世界全是尸蟞在疯狂爬来爬去,所有的尸蟞疯了一般逃窜,像潮水一般飞退去,没一会儿就消失干净。
再仔细一看,嘿大家伙儿都在呢,吴邪和胖子在我们对面的台子上站着,石台下面还有一个倒在尸蟞堆里的人,一看不是潘子又是谁?看起来像是潘子。
“小哥!尹小姐!”
吴邪几人正在走投无路时,忽然两个救世主从天而降,别提多高兴了。然而定睛一看我和小哑巴的情况,表情又没那么鲜活了。
也是,小哑巴上半身衣服破碎满身血迹,我嘛,一只手鲜血淋漓,脸色肯定也苍白得像只女鬼的。但是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我看了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潘子一眼,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看看潘子怎么样了!”
胖子的反应比吴邪稍快些,忙一把跳下石台把潘子背起来,吴邪和小哑巴就伸手把他们拉了上来。
“先走,它追过来了!”
刚把潘子拉上来,小哑巴忽然叫了一声,把潘子往背上一背就冲进了另一边的通道里。吴邪反应不慢,捡起矿灯跟了进去,胖子和我跑在后面,身后的黑暗中那种咯咯的怪声如附骨之蛆般粘了上来。
我们在复杂的通道里面不停转弯,要是一条蛇跟着我们跑上一趟,恐怕都得把自己缠成九连环。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前面的小哑巴忽然喊了一声:“这里的设计有古怪,它应该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
吴邪一停下来就开始大口喘气,显然刚刚这一下给他累坏了,但是还有心思问后面跟上来的是什么东西。小哑巴没有理他,把潘子放下来平放下来,给他检查伤口。
“是血尸。”
我答了一句,也过去看潘子的情况。潘子伤的很重,浑身都是尸蟞留下的血口子,看起来比我和小哑巴惨烈多了。我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从背包里拿了纱布和药瓶丢给吴邪,示意他给潘子包扎:“先止血。”
吴邪接过药正准备给潘子上药,小哑巴忽然伸手抽出腰间的黑金古刀,拦住了吴邪的动作。“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说着,他的手指已经在潘子腹部的伤口处游走。
吴邪一愣,问道:“小哥,你要干什么?”
我这会儿也察觉到不对了,走过去在潘子身边蹲下,扫了一眼视线就停留在潘子受伤的肚子上,那里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几乎可以看见腹腔内的肠子。
“他肚子里钻进去一只尸蟞。胖子,按住他。”
这下麻烦可大了,我也顾不得满手得血,伸手按住了潘子的肩膀。另一边的胖子也已经按住了潘子的脚,我俩都没指望吴邪动手,他还在愣,没反应过来是啥情况呢。
小哑巴一刀挑开潘子腹部的伤口,另一只手的手指以闪电般的度伸进去,几乎是一闪,已经夹出一只虫子扔在地上,饶是如此迅,潘子还是痛得整个人扭曲起来,我和胖子死死压住他才没让他动弹。
“伤口太深,可能会感染。”
说着,小哑巴就望向了我,毕竟我是这里所有人里医术最好的。
说实话,对于潘子这样不听劝告非要作死的人,我其实并不喜欢。如果做的无情一点,我只会淡淡来一句:只是伤口深了点,就算感染了,出去以后送去医院也死不了人。但这估计是话本儿里的恶毒女配才有的戏码吧。见死不救?我倒是也没有那么狠心。
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墨绿色的丸药直接塞进潘子嘴里,我一点也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捏着他的腮帮子一晃就让他把药吞了下去,又掏了一瓶药粉出来丢给吴邪。
“撒在伤口上然后包起来,暂时死不了。”
吴邪和胖子就手忙脚乱帮潘子上药止血,又用绷带把潘子裹成一个粽子,潘子疼得整个人晕乎乎的,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我没再去管潘子,看着小哑巴小声嘟囔了了一句:“这药很难做的。”
虽然我不会见死不救,但这个人是他先开口让我救的,那么这个人情自然得记在他头上,难道我还要朝半不省人事的潘子去要好处不成?
当然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也不会真拿这个人情做点什么。说着我又拿了药递给小哑巴,他虽然不怕血尸的毒,但身上的伤口也不能放任不管。小哑巴倒是不跟我客气,一声不吭接了药,然后拽住了我受伤的那只手。
我有点愣,反应过来时他正准备往我掌心撒药粉,我们俩都是那种自己划自己完全不手软的类型,别的不说,划自己掌心的手法我们应该是师出同门。
“你不让我放血,自己下手倒是不手软。”
小哑巴忽然说了一句。
很轻,我差点就没听清,反应过来他说了啥之后,我觉得有点好笑。“那我可不就是干这个的?不用担心,我的伤口愈合度比常人快很多,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拦住他要撒药粉的手,我抹开手心的血迹,伤口其实只剩下浅浅一层。我自幼体质异于常人,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就是特别扛伤,不伤筋动骨基本不多久就能痊愈。只可惜后来没在家族长大,不然我说不定会知晓自己这体质是怎么回事。但那个答案,也许是为什么我会离开家族的原因,准确来说,是逃离。
我练的是张家秘传的镇灵术,一代只传一人,传到我这一代,因为儿时那场变故,很多传承都断裂了。我学的只是比较基础的血绘符咒,放血是家常便饭。我的血也不像麒麟血放多了就容易晕倒。
看了看我手上的伤口,小哑巴没有接话,还是给我撒了药粉消毒包扎好,然后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去了。我趁刚刚他凑近的时候观察过了,伤口只在表皮并不深,想来他也是躲得比较快,没被伤到要害。如此我便也没那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