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谯无奈,只能摸着鼻子硬着头皮,把那条死蛇剥皮抽筋去除内脏和脑袋,也没洗,直接就缠在了一根干净点的棍子上架在火上烤了,得亏他平时也没少自己打猎去烤弄野味,烤肉技术还过得去,不然这什么佐料都没有还把肉给烤糊了而且这蛇还带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怪味,哪怕条件再艰苦他怕是也吃不下去几口。
吃完那又腥膻又多刺的烤蛇,羽谯收拾好后,将一只肥厚的熊掌放在火堆旁煨着,腆着脸脱掉衣服钻进被子,长臂一捞便将人牢牢锁在怀里。
颜月肃本已睡着了,却被羽谯的动静弄醒,只是迷迷糊糊间就又被羽谯给哄睡了,“乖,睡吧睡吧,相公抱着你。”
“嗯。”
浓重的鼻音带着浓浓的可爱。
颜月肃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感受到了相公的气息便想转身面朝羽谯睡,然而挺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子岂是那么好翻身的?还好羽谯看出了颜月肃的意图,帮他稳稳的翻了身。
看着抓紧了他胸口衣襟不撒手的临产孕夫,羽谯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亲了亲颜月肃的脸颊,低声温柔道:“夜安,我的……”
第二天清晨。
“嗯哼……哈……哈……”
颜月肃轻喘着气,是腹内传来细密的隐痛将他给疼醒的。
从昨天到今天一直这样不轻不重的痛着,幸而他特意拜读过一些医书,冷静下来后也猜测自己这可能是即将进入生产的前奏,离真正开始生产大概也就在这一两天里。
他本是想叫醒羽谯的,但是现在羽谯面色潮红,身体有些烫,俨然一副感了风寒的模样,便不忍心叫他,只是咬唇,双手不停的揉搓肚子,希望这痛楚可以尽快消退。
羽谯醒的时候觉得脑子有点昏沉,他一张口,嗓子居然喑哑的说不出话来,努力咽了几口唾沫,才能勉强出音来。
此时颜月肃的疼痛已经消退,只是脸色苍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羽谯用袖子轻柔的把汗给他拭了。
沙哑着嗓音问道:“又疼了?”
“没事,现在已经不疼了。就是这会儿腰酸的厉害。”
颜月肃让羽谯扶着他坐起,然后疲倦的揉揉腰肢。
“趁现在太阳不大,我出去寻寻有什么能吃能用。”
羽谯帮颜月肃揉腰,声音还是喑哑的厉害。
“不急,你染了风寒,这会儿先歇着,身体重要。”
颜月肃对羽谯的提议摇头不同意。
“无碍,外面日头大,我出去动动,出点汗风寒也好的快些。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子,我可舍不得饿着我孩子的爹爹。”
羽谯想亲颜月肃一口来着,却怕自己将病气过给他,便打住了。
“可是……”
颜月肃想说话却被羽谯用双指堵住了,他那一双眼睛带着戏谑却也带着认真,“就算我们有两只老熊的熊掌,却也不能接下来的日子就靠它们过活吧,孩子刚出生就让你挨饿,我可不想当这不是东西的丈夫。”
“况且,咱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啊,顺便去找找路,试试能不能碰到来山林打猎的猎户带咱出去,我可不觉得我有能让你们爷俩儿在这什么都没有的荒郊野岭好好过着的那个能耐。”
羽谯苦笑。
颜月肃没话说了,他们现在的情况确实是……
“乖,我很快就回来。”
羽谯用刚长出来的胡茬蹭了蹭颜月肃的嫩脸。
待羽谯走远,颜月肃自己穿上鞋挺着大肚子撑着腰,在粗糙的石壁上借力站了起来,艰难的拿起羽谯从水里捞出来的唯一能盛水的茶壶,茶壶体积不小,是羽谯怕他在车上水不够喝特意寻来的,而这个茶壶居然在那种情况下只摔坏了壶嘴,也是奇迹一桩。
他走出山洞,瞬间觉得空气好闻了许多,心情也好了一些。昨晚来的时候,他记得他们路过了一条小溪,离这里不远,顺便再捡些柴火,省得洞里的火堆灭了。
就这样,一边思考着自己能做些什么一边向昨晚来的方向走去,那巨大的肚子下沉的厉害,位置已经很靠下了,整个肚子现在已经变成了梨形,全部堆压在耻骨上,使得颜月肃走路的时候腿分更开了,手也在托着腹底。
幸得此处地形开阔平坦,不然就颜月肃那比鸭子走路还晃的厉害的步态,怕是哪都去不了。
溪流很好找,水也很清澈,就是他肚子太大了压根弯不下腰去打水,无奈只能找到一棵长在水边的树,他扶着树慢慢蹲下,在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打到了一壶净水,然后他提着水小心翼翼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双腿就因为这一会儿的支撑而微微软,颜月肃戳着自己的肚子跟孩子打趣道:“你啊你,要不是肚子里揣了你这个小祖宗,你爹我能连打个水都觉得和取经一样难吗?”
孩子似乎有些不满的动了动,感受着那力道,看着肚子上鼓起的小包,“呦,说你还不乐意了?人不大,脾气却不小,呵呵呵。”
颜月肃被逗的笑起来,看着还能那么有精力的闹腾孩子,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他歇息时不小心推倒了一棵枯朽的干木,树干也没他胳膊粗,他就揪着细枝慢慢的拿到主杆然后拖走了。
一路走来收获颇丰,虽然只有一壶清水和一根破木头,却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回去后他扒了扒火堆,用脚踢了三块石头在火旁,将那壶清水放上去烧开。
做这些东西费了他好大的力气,肚子一阵阵酸下沉,腰也有些难受,现在火势小,他又没法儿弄开带回来的木头添柴,只能让它慢慢煨着,自己又回到睡的地方,还是扶着石壁才躺到了被子上,不一会儿的时间他居然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