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杨定夫妇恨得牙痒痒的杨玄此刻正在去长安的路上。
阳光明媚,地上能不时看到绿色,让杨玄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想到自己此行将会去繁华的长安,他不禁眉飞色舞。
“我就这么走到长安!”
第一次出远门的少年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对自己微笑。
官道很宽敞,足够身后的车队横行。
但身后却传来了马蹄声,以及骄横的厉喝。
“闪开!”
马鞭破空的声音很是凌厉。
如同在山林中遇险一般,杨玄低头避开,下意识的一脚。
骏马带着马背上的骑士,长嘶着飞了出去。
十余辆马车正在官道上缓缓而行,前后有数十骑随行护卫。
哪怕是阳光明媚,可初春的寒意依旧残存。拉车的马异常神骏,有些不耐烦的想奔驰取暖,直至前方骏马长嘶,这才摇头晃脑、打着响鼻止步。
马车里,一只拿着书卷的手微微一动,车帘便被掀开。
一张白皙的脸探出来,满头乌发的中年男子目光缓缓转动,问道:“谁在拦截王氏的车队?”
手持短槊的侍卫统领金七言上前,恭谨的道:“二郎君,是个少年。”
中年男子放下车帘,车内再无声息。
金七言策马上去,见少年被自己的人围在中间,眸中杀机一盛,“问问何人。”
前方,骏马倒在地上抽搐,那个骑士飞身弹起,并未受伤,不过却有些灰头土脸,恼火的道:“小贼,竟敢截我家的马车!”
杨玄握住刀柄,可他知晓自己一旦妄动,顷刻间这些人就会把自己砍成肉糜。他眯眼看着左右逼近的大汉,心中算计着从哪个方向突围。
晚了!
就在骏马飞起的同时,就在杨玄楞了一下的同时,大汉们飞速完成了包围的动作。
我为何要发愣呢?
杨玄想到自己先前竟然还伸手,徒劳的想把骏马拉回来的愚蠢,以至于自己此刻身处绝境,不禁想拍打自己的脑门。
他抬眸,浑身看似放松,可脚下却暗中使劲,随时准备突围跑路,“我是旅人。”
“路引。”
一个大汉伸出横刀,眼神暧昧。
这是希望我去抢夺横刀,从他这里突围之意。
两个大汉有意无意的把弓箭对着侧面……一旦杨玄从这里突围,两把弓将会锁死他的路线。
杨玄老老实实地摸出路引放在横刀上。没有路引就寸步难行,但他觉得自己可以从官道之外去长安,一路翻山越岭不在话下。但他却不知晓到了长安更麻烦,没有路引的他最好的结局就是被抓去干苦力,随即查证元州并未为他办理过所……这是重罪,多半会被流放。
男子盯着他,“为何带着横刀与弓箭?”
杨玄觉得这人太霸道了,“我是猎人,带着弓箭不违律吧?”
男子拿过路引看了一眼,回身道:“是猎人。”
金七言上前,“哪里的猎人?去何处?”
男子再低头,“是定南县的猎人,准备去长安投奔亲戚。”
这是杨略为他准备的路引,至于所谓的亲戚,此刻大概已经消失了。
金七言冷冷的道:“为何阻拦车队?”
杨玄一怔,“我走在边上,左侧宽敞的能容纳三辆马车并行,为何要抽打我?”
这不公!
大汉们眸色冰冷,带着些许愕然和嘲讽,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金七言摇头,知晓这是个懵懂的少年,多半是第一次出远门。
“责打十棍,我们走!”
这是最轻的处罚。
杨玄知晓车队多半有贵人,但贵人又怎么了?贵人难道就能随意责罚人?
他怒了,拔出半截横刀,“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