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云一行自中秋佳节之际出,去时便耗费了半个多月,虽说回来走的水路,却又因为希云要在事地停留几日祭拜生父,来回花了一个月,等到几人回到京中,已是入冬了。
这日刚进城中,谢安便被久候在城门口的候府下人叫走,谢安见家中派人来城门口等他,想必定是有要事,便同希云告别后跟着来人匆匆离去了。
每年冬季便是兽类冬眠之时,但塞外荒原之上,狼群却是时时要食物吃的,鼠类下地冬眠,它们便只能将目光投向牧民的牛羊群,是以每年冬季,草原上的羌戎人都要损失不少。
今年的冬季来得尤其早,听塞外回来的商人说,那边早已开始下起了大雪,牛羊冻死不少,又遇见狼群袭击,这个冬日怕是不好过呢!
谢安回到府中,也顾不上收拾,便去了母亲处。
此时候夫人正坐在炭炉旁,同贴身心腹一同清点府里年底和各个铺子报上来的账目,小山一摞账目堆在桌上。
“给母亲请安!”
“安儿回来了?怎么不换衣服就过来了?”
“我看母亲派人去城门口等着,想必定是有急事,回府便赶过来了。您怎么不写信派人飞鸽传书给我?”
“你陪着希云,不想叫你巴巴地赶回来,瞧你,这才一个月不见,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回头叫冯嬷嬷吩咐厨房给你弄点吃食好好补补。”
“母亲,儿子身强体壮,不过三五日便恢复了,您快说说到底什么事?”
见儿子再问起,她屏退下人,只留个贴心的冯嬷嬷在一旁伺候,便把封信拿给他看,谢安一目十行看完后,略带严肃地看向母亲,
“母亲,这消息当真?”
闻氏略显疲惫地揉了揉脑仁儿,
“你母亲飞鸽的亲笔书信还能有假?”
听罢谢安一拳捶上小几,
“圣上这是准备将我谢家逼上绝路不成,每年年底羌戎本就猖獗,若不是父亲带领边关将士守着,哪还能让他们在京中逍遥快活,大雪来了还断粮草!”
见谢安这般恼怒,闻氏也恼:
“你在这恼也没用,如今的法子,只能我们私下筹点粮草运过去,解一时燃眉之急了,幸好府中平日里开销不大。”
“可也不是个长久的法子,圣上如今隔三差五的不是办宴会便是修园子。”
“慎言!圣上也是你能编排的,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
“你亲自去办筹粮草的事,想必以你平日的行事,不会有人多疑。”
“母亲放心。”
母子俩说完西北的事,闻氏又问了谢安希云江南老家和归途的一些事,用过午膳便各自忙碌去了。
却说李希云回到国公府中,同表哥分别后,先吩咐身边妈妈带领丫鬟们回栖竹院安置,自己则到老夫人的松涛院中请安,不想在这里倒碰巧遇见许久没见的品如和安如两姐妹。
希云给老夫人见礼,又和两姐妹相互见过礼后,老夫人便拉着希云坐到身边仔细端看,摩挲着她的手道:
“是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