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三哥给我吃了很多的安眠药,我觉得这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了,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蒋天送说起这话有些高兴,低头还亲了我一下。
“为什么要给你吃安眠药?”
“我说我睡不着,他就给我吃安眠药。”
“吃了很多?”
“嗯。”
病房里安静了,三哥迈开步离开,只有蒋天送还像个孩子一样傻傻的念叨着琐碎的事情,包括他不再醒来的事情。
我一直没说过话,可蒋天送的话却越来越多,一会问我是不是喜欢林梦这个名字,一会又问我喜不喜欢我和他在一起。
“这一次我不睡了,我看着你睡,每次我睡着了一醒来你就走了,我的梦也就醒了,这次我不想醒,我想就这么一直梦下去。”
蒋天送他说低下头很轻的亲了我一下,让我久久无法回神,却只是看着他。
蒋天送忽地笑了,笑起来消瘦的脸带着一抹灿烂的傻气,傻傻的像个还没有长大的大男孩,双眼闪烁着灿烂的光辉,就这么一直看着我,看着我闭上了眼睛。
蒋天送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过了,虽然一再的在我耳边说他不会睡,说他一睡着就会醒了,可还是没多久就靠在我肩上睡着了。
听见蒋天送均匀的呼吸声我就睁开了眼睛,起身我坐了起来,拍了拍蒋天送打算起来,可刚一动就被一根红线牵动了,低头我看着那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绑住了我手腕的红线,看了一会解了下来,医院里没有这东西,也不知道蒋天送是怎么弄来的。
把红线卷到一起我下了床,收拾了一下才去门口看三哥,看到的竟是三哥冷漠的脸,而且这是第一次我看到三哥冷漠着脸给我看。
走过去我坐到了三哥身旁,三哥一经我过去坐下他就说:“小时候我就嫉妒蒋天送,嫉妒他有二叔护着他,嫉妒他有很多女孩喜欢着,嫉妒奶奶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惦记他,我就是赶上可也就只能捡他玩剩下吃剩下的,偶尔我还得因为蒋天送不小心磕了碰了的受责备。”
“我总没事就琢磨,他蒋天送是天上掉下来的文曲星是怎么得,怎么一到了我们家就跟个土皇帝来了一样,凡事都得先想着他,连吃根冰棍他看着了都没我的份了。”
“出门我从不愿意带着蒋天送玩,他还就是愿意跟着我玩,我不大明白,林家从上到下四个男孩,他就是把我给赖上了,我去哪他就去哪,整天的形影不离。”
“知道的是他爱跟着我,不知道都以为他是我兄弟,还说我们长得很像。”
“出了门我经常的算计他,但他颇有宰相之腹,什么事都不和我斤斤计较,依仗着比我大了两天就凡事都有个哥哥样,可惜我林暮就是不缺兄弟不缺哥哥。”
“没事我就捅咕他跟我打架,看见他我就琢磨打的他趴床上起不来,但他每次都手下留情,弄得别人都以为他功夫不济,扔到林家这些孩子里,就成了最没用的人。”
“一次我和他出门去玩,我想去赌钱,他说什么不让,我就和他吵了几句,之后一个人去了澳门赌场,进去的时候我身上带了不少钱,但那些钱是二哥要在银行里拿来用的钱,听说是给乡下那边几个贫困户的钱,我也是一时贪心,给人盯上了,没有几把就把钱输光了,钱虽然不多,可那时候我只有十八岁,二哥管钱管的狠,平时只给一点零用钱,除了上学我也不用什么钱,不知道积攒,平时都用了,结果一输了钱我就沉不住气了,非要拿回来不可,就和赌场的人争执了起来,还动了手,当时我以为我完了,但最后蒋天送来了,我亲眼见着蒋天送一个人打二十几个人,眼睛都红了,才知道蒋天送的伸手出了我所想象。”
“赌场的老板叫阿豪,前些年我还见过他,他出来跟蒋天送说事就算了,钱给我们交了个朋友,蒋天送这才算完,不然那天就是打死了也不出那个门。”
“回来的路上我一句话没说,知道纸包不住火,二哥回来铁定会知道,但回到家去见二哥的时候蒋天送说他要玩两把,我没拦着他所以打了起来,那事就那么压下了。”
“但那之后蒋天送几乎很少动手,而我也不再找他动手,心里知道他给我林家兄弟留着面子,没动真格的,要是动了真格的就不一定是谁赢了。”
“你手术那次蒋天送找上了门,你四哥和我两个人都没拦住他,他为了见你一直不吭声,但我和你四哥硬是逼着他出去,所以他就动了真格的,结果稍不留神伤了你四哥,血顺着你四哥的头就滴下来了,我以为是真的伤了你四哥多重,抄起了灯架就给了他一下,他当场就倒在了地上,一下晕了过去,然而,那次要不是你四哥头上见了血,蒋天送他一时的慌神,我和你四哥再有十个回合也不是他的对手,输是肯定要输了。”
“林家这些人,二叔喜欢蒋天送,奶奶喜欢蒋天送,就连你四哥都对他格外的重视,当年如果不是你代替唐曼不明不白的嫁给蒋天送,我和二哥也不会看他不顺眼。”
“可不管是顺不顺眼,蒋天送也都是和我们从小玩到的大的,撇开了他救过我不说,就单单是一个院子里混出来的,就不能这么白白的给人欺负,这人我们林家怎么欺负是我们林家自己的事情。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小夕,你如果忘记了没关系,三哥告诉你,当年奶奶临走说过一句话,蒋天送和你成与不成,也都是我们林家的人,不看你也看蒋老这些年为我们林家明里暗里的帮衬,看蒋老曾救过爷爷一命,看蒋老为了奶奶终身不娶的这份心,他要不是半个儿子就是一个儿子。”
“奶奶的话我当然记得,只是……可秦振他——”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是不是有意只能秦振他自己说了,如果一条腿是无意,那两条腿呢?怎么解释的过去!
“三哥跟你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你找男朋友三哥不拦着你,婚姻自由这在咱们林家是第一件大事,可你也该长长心长长眼睛,蒋天送虽然是不好,可也轮不到秦家兄弟欺负,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再怎么说蒋天送和林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是犯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下手之前也该掂量掂量,斟酌斟酌,没有林家也还有你。”
“姓秦的这不是在毁蒋天送,而是在毁林家,在毁你林夕。”
“他心里要是真有你,他就不会把你推向悬涯尽头,更不会当着林家人的面就给你脸色看,他当真是以为咱们林家没人了,抓住了你的命脉。”
“这婚还没有结他就如此对你,倘若有一天你成了他的妻子,倘若有一天他怀疑你和他大哥有事,倘若有一天他觉得孩子长得更像蒋天送,你这一辈子就算是扔到他手里了。”
“上辈子一个蒋天送,下辈子一个秦振,你这辈子就真扔下拾不起来了。或许姓秦的是个知冷知热的人,但他的心要是有千万良田那么多,给你的只有脚下这一米的地方,你觉得他的爱对你来说还重要么?”
三哥的一番话我岂会不明白,只是不管秦振对我如何,我对他都眷恋着一份情,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至他不顾。
“但蒋天送已经伤了,就算是秦振抵上了性命不也于事无补么?难道三哥真要我看着秦振有个三长两短么?”
我看向三哥,三哥却轻快的那么一笑,说我太天真了。
“你以为姓秦的会放过蒋天送么?你以为我来是干什么的?你以为林家这么积极要把蒋天送治好是为了什么?”
三哥看着我,眼神越的冷淡,而我深知道那是意味着什么,三哥他气了,气我还在执迷不悔的念着一个心里没我的男人。
住院的这些天我不是没打过电话给秦振,但他始终关机,多少次我趁着三哥不再偷偷的给他打电话,但他始终不开机,我打去别墅里别墅里要不是没人,就是接起来是我就挂掉了。
秦文倒是来过一次医院看我,但看过之后说带秦振过来最后也没有过来。
秦振他有脾气我知道,可三哥也不是傻子,三哥那么精明,什么事他一看就能猜出个前因后果,无疑让三哥对他更多了意见。
原本他把我晚上关在别墅外不要人救济就不对,三哥知道了就心头窝着火,我住院他连看我一眼都没有,三哥会怎么想?
我看着三哥一句话没说,三哥嗤之以鼻的笑了一声,“蒋老太爷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能做,蒋天送半死不活的公司也管不了,那么大一摊子,没人给他管,老的不行了,小的不行了,真要是有什么人想对负蒋天送,他就是属猫的都不能从初一活到十五。唐家早就盯着蒋天送呢,唐曼的事蒋天送一口咬定孩子和他没关系,唐曼说什么孩子是他蒋天送的,唐家是没有找到机会下手。这海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真要是起了风,林家将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蒋天送和蒋老这对孤儿寡佬。”
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