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陷入沉默,也知道萧澄澈是误以为他从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大学生爬到这个位置,迅腐化,忘了曾经受过的苦楚,变得像叶云学生时期遇到的那些高官一般。
有人淋雨便撕了别人的伞,有人淋雨后却要给别人撑伞。
有人则是被人家撕过伞之后气不过,连同撕伞者一同去撕别人的伞。
叶云趁着周围无人,轻轻道:
“没忘,只是想和你论一论清浊。”
“这有什么好辩论的?不觉得幼稚吗?”
“唉,就凭你一个人扛着一杆大旗,又怎么能将这浑浊的世道变得明朗?天底下,官场上哪有你这样的?唯独你。。。你真的不能改改性格?”
叶云言辞诚恳,居然是要劝萧澄澈改改性格。
“就说这历史上许多人,虽然像你一样刚正不阿,可没有像你一样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无论是敌是友,只要犯了错就要上报一番。”
“全球高考虽然扭曲了关于历史的记忆,但是没有扭曲文物,随着考古觉,日后会有更多史料出来。”
“我先说一位名叫魏征的,尽管你现在可能不知道,他是一位大名鼎鼎的诤臣,可人家也没有像你这样极端。”
“咱组长有句话说的没错,水至清则无鱼啊!”
萧澄澈闻言冷笑一声。
“谁都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然而若是人人都觉得浊才是天下该有的姿态,那就不要在网络上,在现实里吐槽世道不公!”
“而现在有如此多的人声讨萧红淑,甚至我爷爷也免不了舆论的压力走出京州,到了西北偏远之地。”
“这不偏偏正好说明了,人们所期望的世道是清澈的吗?”
“我脑子里的历史被扭曲了,没办法像你一样举出什么例子来,可儒家教化万民大道,到了该卫道之时,布道者不敢以身护道,无人敢死,天底下谁还会信你讲的大道?谁还会信奉你所推崇的正义?”
叶云也是瞬间无言以对,他又如何不知道这些道理?
人总不能一直这么脏吧?
听了半晌,叶云方才开口。
“我也知道这些,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想要做一些事情,行正义之举,不一定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绕个弯也能道。”
“我也知道这些。”
萧澄澈长吐了一口白气,“可眼下时局艰难,龙国刚从死亡线上回来,就有人以为回到了太平盛世一般继续纵情享乐。”
“更有甚者,在尚未胜利之前就觊觎着胜利果实,想着多吃一口,就往你身上捅刀子。”
“你信不信?倘若你活着,那些人永远不可能团结一致,因为要是赢了,功就是你的,他们当然不会出力。”
“可若你死了,功就算是你的,你能拿多少?还不是得分给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