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爷。”
村里没有照明设施,一到晚上走夜路全指望月光,好在今晚月亮够大,赵小山循着村路呼哧呼哧的往前跑。
没一会,他就听到了呜嗷呜嗷的争吵声。
这声音里有男人的呼喝声,有女人的惊呼声,有孩子的哭声,有鸡飞狗跳声,甚至有瓦罐破碎的闷声。
再一看,三旺家周围都亮起了烛火,不少男女老少披着衣服站在门口,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窃窃私语,打听老赵家到底生了啥事。
赵小山心知不好,再次加快脚步。
到了三旺家门口,果然这里围了一圈人,赵小山推开人群朝里走去,刚一进院门,整个人亚麻呆住了。
只见三旺家一片狼藉,锅碗瓢盆碎了一地。
木头门摇摇欲坠的挂着,一看就是被暴力破除的。装水的大缸破了个大洞,里面的水流了一地。做饭的锅也躺在院子里,中间一个大豁口,眼见着是不能用了。柴火垛也倒了,零碎的木块七零八落散的到处都是。
最过分的是,地上还躺了三只死状凄惨的母鸡,仔细一看就知道,这是被掐脖子捏死的。
这些,都是他娘的手笔!
赵小山心下一惊,对老娘的战斗力又有了重新的认识。决定以后都要乖乖的,听妈妈的话,做妈妈的好宝贝。
“老头子,你是死了不成?我嫁给你们老赵家这么多年,生儿育女忙里忙外的,你就这么看着我被欺负,你这缩头乌龟,没种的男人,你没良心啊……”
“我不活啦,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让个小辈这么羞辱,我趁早死了算了,呜呜呜……”
孙氏披头散的瘫坐在院子里,充满皱纹的脸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拍着大腿如涕如诉,样子极其悲惨。
和她形成强烈对比的是站在一旁的刘氏,只见她余怒未消,仍跃跃欲试想要再冲上去大干一番,却被家里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娘,行了,咱回吧,行了行了。”
赵大壮完全懵了,来来回回就这么两句话。
“孩儿他娘,好了好了,这事不是没成么,娇娘正好好的在你身边呢。走吧,回家吧。”
赵老爹表示他真的快要按不住这婆娘了。
面对这样的场景,孙氏的男人赵二爷赵二满佝偻着腰站在一旁,嘴里哆哆嗦嗦来回嘟囔一句话: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爹,咋办啊,全完了,全完了,以后的日子咋过啊。”
三旺的爹赵来喜搀扶着自家老爹,看着院子里的狼藉,不明白生了什么,只知道大半夜的弟妹突然飙冲进自家,把自家锅碗瓢盆全砸了。
别的损失多少不说,就连明天做饭的锅都没了,可咋活。
老娘孙氏厉害,他这个儿子便很懦弱,面对这种情况,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赵小山也麻爪了,他环顾一圈,才现三旺正瑟瑟躲在一旁,眼神闪躲,明显也吓坏了。
这么大一院子的人,竟连一个主持大局的都没有,任凭周围邻居看热闹,这赵家,咋这样。
失策,刚才让老爷子来好了!
赵小山朝着自家老爹老娘走过去,拽了拽老娘的袖子,轻声安抚道:
“娘,你跑的咋那么快呢,我刚才一路跑着追过来,没看清路,一着急摔了一跤,好像崴到了,现在腿疼的厉害,是不是老病又犯了?嘶~~~你快帮我看看。”
赵小山深知说别的都没用,只能用注意力转移法。于是故作疼痛难忍的样子,弯下了腰,嘴里嘶嘶哈哈的喊痛。
果然,刘氏竟真松了力道,甩开赵老爹,伸手扶起前面小儿子,关切的问道:
“山儿,咋了?腿又疼了?你傻啊,知道不行还跑什么跑?”
“娘,咱们回家吧,我有点难受,铁牛刚才哭的可厉害了,也不知道爷爷能不能哄得住。”
末了,又加了一句:“娘,爷说了,他明天就去找大爷,让他来说理。你放心,大爷明事理,指定给你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