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有变,我要参与现场行动。”
泉树把对讲机别在衣领上,瞧了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出去遛弯的人也都该回来了,居民们肯定都不愿意一直被警方干预,我们剩下的人也没剩多少了,我现在就要赶快过去。”
臣友鹤往身旁吐了口夹杂着血丝的口水,白了眼正在脱外套的人。
”
关我屁事,就你们这群傻子事儿多,非要做什么正义人,结果人家压根就不领情,还嫌你们事多。”
臣友鹤撑着身子坐起来,“要走赶紧走,别在我这碍眼,死了才好。”
“我死了你会伤心的吧。”
泉树突然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耳朵,臣友鹤却像躲瘟神似的打着哆嗦后撤,不留神还撞在了轿车后视镜上,泉树扯了扯嘴角,也不再去搀他了。
“干嘛?!恶心不恶……”
臣友鹤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微妙情绪,心中一阵五味杂陈——偏偏是这种表情,偏偏是他。他没再说什么,对方没有再接近自己这一举动也是臣友鹤始料不及的。
分明是遵循了自己的意愿,可这如此复杂的心理又是怎样一回事呢。
“会有人带你去医院的,照顾好自己。”
泉树站起身来,拿着已经脱下来的外套,随手扔在了轿车破碎的遗体上。头也没回就离开了——这次他再也不是一言不就走,但情况紧急,即使有千言万语万分抱歉也没能将真实的心情呈现出来。
下一次,一定会主动去找你。
臣友鹤望着泉树在拐角处消失的身影,以就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叹息结束了这场别扭的重逢,然而留下的这份难以平复的心情却是独属于自己的。
神经病。
他才现这几个字原来是自己留着骂自己的。随着手臂痛觉的恢复,勉强能稍微用上一点力,但受伤的小腿仍让他寸步难行。臣友鹤扭动着身子,跪起来拽下泉树扔在车上的外套,嘴里骂着扔那么高干嘛。
“成天就你事多。”
他抓着衣服靠在破烂一堆上,“哪里有警察哪里就有危险,人质……”
人质有危险?是谁?是阿姨吗?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了,怎么会?难道那群人事先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生,还留了一手。那我又做了什么?可笑的让对手泄出来,然后鼻涕鼻血挂了一脸,还让那人亲眼看到,最后给彼此留下一场差劲的重逢?
哦不不,天晓得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再讲我又没想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刚才只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骂他了,不然我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又放他自顾自的离开。
随便吧无所谓了,最好再也不要见面了!每次都是如此,我又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人物,大概他也对我没有了当初的好脾气吧!不对,我为什么要反省?我以前可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真该死啊!一想到过去的种种,我就恨不得从来没生过!作孽啊!倒霉啊!明明是血海仇深!
只是再次见面,用刚才那种态度确实有失分寸,但是我总要把自己的不满泄出来吧!明明曾经是那种关系,他自己却装着一副愚不可及的单纯模样,让我再一再二向他妥协。
其实,我也是希望他能早点结束这世上所谓的“罪恶”
,可千人千面,他所固执的正义终会走到尽头,而谁又会记着他呢?只是现在,我想再……嘁,算了。
还有,我只是说的气话而已。别死啊,不值当。
……
……
“我马上到,师傅。”
泉树听着对讲机里滋滋啦啦传来的电流声和类似人群的躁动,觉察出几分情况的棘手。
“你男朋友……没什么,小心行动,刚才那人只是对面抛出的诱饵,就连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这次大意的太荒唐了。”
虞永勋的短袖早已汗湿,“另外刚才那电梯出了故障,你之后找人收拾一下……请你冷静!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会答应你的,前提是不要对人质动手!”
“您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泉树压了压声音,“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保证人质的安全,现场有您,我能做到的只有全心全意照您说的那样去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