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筱阳探把床下的药箱拿了出来,没来得及洗手,所以他带上了一次性医用手套,“不管哪里不舒服,都要和我说。”
虞筱阳还在惦记斯闻被注射剂干预过后的身体,虽然斯闻已经没有精力思考了,他对世界的所有美好期待,已经化成泡沫消失殆尽了。
“哥,我这样做,你烦吗?”
“为什么……会烦?”
斯闻感受到他手套的特殊材料摩擦着皮肤的触感,不由得打了激灵,“我想要永远在这里……再也不用出门面对外界。”
斯闻被虞筱阳趴着钳制着身体,腰部以上的半截悬空在床旁,空空荡荡没有安全感的躺在床上,他想抓住什么,却被虞筱阳侧着身子抱着腰无法逃脱,蓬乱的头垂在地上,颠倒着的世界对于此时的斯闻来说,是那样的美丽而神秘,难以呼吸的痛苦在此刻竟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胸前的伤口随着身体的舒展而撕裂,斯闻却无用力从悬空的状态恢复正常,他只得攥着虞筱阳的衣摆,等待着他将自己救赎回来。
似乎这种痛苦的源头,都是自己活该,而他要是那样的不知悔改。
“哥,我把你锁着,你恨我吗。”
“不……”
斯闻不知他是何意,只得艰难的一字一句吐着,“禁锢也好……羞辱也罢,就算是惩罚……”
我也甘之如饴罢了……
这一切都是我该经受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不自量力的。
随着精神以及思维的分崩离析,斯闻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便感受到火辣辣的伤口旁覆盖着酥酥麻麻的柔软,他看不见虞筱阳在做什么,他也没有力气要看,他没心情看也不想看。
等待着的惩罚或是羞辱对于他来说都成为了恩赐。大脑的缺氧和血液的迟缓导致他的身体已然麻痹,他的双臂脱离禁锢,垂在地面,冰凉的地板也无法挽回他崩坏的理智。
他随意虞筱阳的摆布,从头到尾他都甘愿做一只被主人摆弄着的玩偶,他不知道该怎样讨好主人,他只能将一切都献给对方,至于他自己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他听到来源于自身的啜泣,感受到源自于自身的颤抖,触摸到在自己身上游走着的那只手的真实感,以及透过朦胧泪水后地面映射出自己那羞耻的表情和失去理智的笑。床单贴在身后厮磨,他无法辨认出身体里的形状,被体温干扰着的神智,让他越来越不理解自己。
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那些羞于表露的情绪已经从细微的声响中泄露出来,他无法控制自己口中那些肮脏的字眼与弥漫着的淫靡气息。
他终于抬起了那只沉重的手,并被牢牢握着。睁开的眼对上了眼前人那双狡黠却唯独为他而纯净的眸子,他喘了气,终于侧了头要疲惫的睡去。
他已经很累了。
……
……
臣友鹤靠在床头瞅着窗外空调排风扇上正蹲着拉屎的猫,撇了撇嘴把头转到一边。之后看到隔壁病床正在给做完阑尾手术的男朋友削水果的女孩,不由得想到急匆匆来了又走了的泉澍,气不打一处来,更是希望刚才那只猫把屎屙到那个男的脸上。
亏得昨晚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仓库爆炸的消息心都提了起来,搞半天这家伙还活着。不过倒是有两位在爆炸中丧生,其中一位是泉澍的师兄,他现在一定不好受。想必现在还正在和他师傅一起抱头痛哭着的吧。
如果自己有天嘎了,那他会不会像失去师兄一样伤心呢?
想着想着,臣友鹤气的笑了起来——我的死活跟这个家伙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手机在那天晚上忘在了现场,也无法和阮狄取得联系,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安慰自己说现在级自由,如果连病床旁边这两个小情侣也搬走那才是真正的快乐。他强迫自己睡觉,可身边那两个家伙实在卿卿我我的令人讨厌,他忍着手臂的疼痛去费力的拉帘子,却不小心把悬挂着的药瓶给扯掉了。
手背上的输液管迅回血,在药瓶四分五裂的同时病房门被打开了。
臣友鹤对着门口翻了个白眼,门口那人便退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什么意思啊?!!
半晌过后,隔壁床的那对小情侣便有意无意的瞅着穿着制服的泉澍抱着一大堆东西往屋里搬。
“……我不吃榴莲。”
医护人员把臣友鹤的输液瓶重新挂好,他一边感觉有些尴尬一边却在暗自高兴,“你怎么穿着衣服?我是说……你的身份在一般情况下还是不要穿这种有标志性的衣服,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