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哥,范掌柜可在店中?”
“掌柜的一早就来了店里,这会子正在后厨那呢,您直接过去就是。”
周伙计答着话,眼睛却不住的打量孙大夫身后跟着的沈钰。
孙大夫谢过伙计,熟门熟路地往后厨走去。
这酒楼看着门面小,里面空间却不小。
进门处是散座,两边各摆放四张长条桌,中间放着一架木制屏风,上面挂着好些用红色丝绦拴着,打磨光滑的长方形竹牌,上面写着各式菜名和价钱,角落边上有个木制柜台,里面坐着位正埋头看账本的老者,想来就是账房先生了。
绕过屏风,穿过一道门,后面是一个很方正的小院子,三面都是屋子,有游廊相连,院中大块青砖漫地,地上留有小小几块花圃,种着几丛竹子,依着小块假山石,旁边顺序摆着几口大缸,缸中养着荷花,枝叶舒展,花苞初露。
整个院子翠竹亭亭,荷叶滴翠,顿时让人觉得凉快不少。
顺着游廊走过去,两边都是隔出的一间间小包间,现在还不是饭点,包间都还关着门,中间的大屋就是后厨了。
大屋西边角落有扇门,门边站着位身着绛色绸缎长衫的中年人,正指挥着一个半大小子,从门外小车上搬运两筐白菜进来,有位头上包青花布头巾的妇人,正坐在门口小凳上择洗着大把小葱。
听到有人进来,那位中年人转过身来,一张和气的圆圆脸,眼睛不笑都带着笑模样,看到是孙大夫,立刻笑着上来招呼。
“孙大夫,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这位姑娘是?”
“范掌柜,这位便是我前日与你提起的那位故友之女,沈玉枝姑娘。”
范掌柜愣了愣,方想起前几日答应孙大夫荐人来做杂工之事。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沈钰那纤弱的身形,遂笑道:“沈姑娘,不知你平日里厨下的事可做得惯,我这厨间的活计做起来要手脚麻利能吃苦,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的。”
沈钰知他是嫌弃自己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怕收下也干不了活,就微微笑道:范掌柜,我家灶间虽小,可也要每日里料理一日三餐,这些个厨下的活计是日常惯做的,要不,您让我试工几天,觉得满意再留我下来可好。”
范掌柜见她说得诚恳,心中登时添了三分好感,正想着要是留下了她,是让她去烧火还是择菜,孙大夫开口道:“范掌柜,以前我是不知玉枝的厨艺,只说让她来厨下做个杂工。没想到前日这丫头给我做面来吃,那面却做得极好,不逊你家杨厨的手艺。你不正缺个会做面食的,要不让她试试面案的活计,看看手艺如何?”
“哦?你会做面?是只单会做上炉烤制的糕饼点心呢,还是各式面食都会做呢,可会做宽细面?
“点心和面食都略会做些,宽细面是各式汤面吗?就是乡下地方,没有什么上好汤头。”
沈钰老实答道,她自来了这里,几乎是没吃过有汤头的汤面,更别提见过了,不敢说大话。万一现代常见的汤面,这里还没有出现原材料,就不好解释了。
“汤头好办,自有管高汤的厨子负责,那细银丝面你可做得?”
范掌柜闻听此言,顿时来了兴趣,连珠炮似的问道。
沈钰笑着点头道:“各式宽面细面都会做些,就是不知掌柜的要做哪种?”
范掌柜一听,立时带头往厨间走去:“跟我来,就做银丝细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