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派我伺候清晖堂的花花草草也行啊”
阿媛一边铺着被子一边觉得好笑“你以为这是大好事儿呢”
离6斐越近,她的日子就注定越不好过。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如此,反正对于她来说,他就像藤蔓一样,她走到哪儿他便能伸向哪儿,直至死死扼住她的咽喉,让她不能再反抗。
“住这么大一间屋子,还不用做粗活,管它前面是什么刀山火海呢,是我我就愿意”
小乐毫无惧色,一扬头,显现出少女特有的张扬风采。
阿媛轻笑,拎着茶壶给她倒水“你要是想住随时来,我这屋子你可以随意进出。”
“真的“小乐接过茶杯,笑着挑眉。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阿媛捧着茶杯,浅浅啄了一口。
小乐放下茶杯,坐到她的面前,趴在桌面上“我不会来的,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阿媛挑眉看她,小乐回之以一笑,可爱的脸庞中透出了几分聪慧。
当晚,睡在新住所的第一晚,阿媛毫无意外地失眠了。
自与6斐重逢以来,她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她讨厌6斐吗
从北到南,从年少气盛到寄人篱下,她为何对他如此避之不及呢
双臂枕在脑后,她盯着床顶,像是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
缓缓地闭上眼,她突然觉得有一道呼吸围绕在她的周围。她没有睁开眼,她熟悉这种被注视的感觉。
“睡里面去。”
他走上前,抬手掀开了被子。
“你怎么来了”
她仓皇地爬起来,面色隐约又带着宿命般的无奈。
“你不是知道我会来吗。”
他反问一句,躺进了她的被窝,她被挤到里面去了。
“6斐。”
“嗯。”
他悠悠地回答。
“6斐。”
“说。”
“6斐”
她睁开眼,侧过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床畔。
月亮幽幽地挂在天边,月色朦胧又浅薄。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注视着自己刚刚让出来的一大半的床榻。而那上面,空无一人。
她不讨厌6斐,她害怕6斐。
答案就是这样。他曾毫无保留的策划着他们的未来,她却拍拍屁股离开,甚至不做任何的道别。她受过很多的苦,不止一次进了监牢,不止一次像货物一样被买卖,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她痛苦。她唯一不敢正面以对的,是6斐以前对她的好,而她赠还给他的恶。
如今,他们似乎是情缘未了,可这尊卑之别、身份之差,再次在他们之间划出了长长的天堑。
一位掌管数万兵马的大司马,一个颠沛流离的婢女如果6斐以前还肯给她妾的身份,现在她大概连妾都够不上了吧
“砰”
想清楚这些之后,她直挺挺地倒回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但愿6斐不要饥不择食,不管是圣上的公主和名门的贵女都好,只要放她一条出路,她一定会交代自己的子子孙孙都给他烧高香。
想着这些,阿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睡过了头
孙妈妈站在清晖堂的门口,手里的笔一勾,她半个月的工钱没了。
阿媛闭着眼,懊悔不迭。
“进去打扫吧,记住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
孙妈妈侧身让开门口。
“是。”
阿媛忍着心碎的声音,拿着抹布和苕帚进屋。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并不像她所想的那么难熬,她每日的工作便是打扫清晖堂,然后在6斐回来的时候端茶送水,偶尔见着他书桌乱了便上前整了一番。这样过了四五天之后,两人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通常是他扫了一眼茶杯她就知道要换茶了,抬手蘸墨的时候她便知道该上前磨墨了,偶尔他起身松松筋骨,她便转头出门去小厨房端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