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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小板凳上,要求两腿靠拢,两脚并齐,两手五指并拢平放腿面,腰停直,抬头挺胸,两眼平视前方,刚开始还感觉没啥,半个小时以后,由于小凳子太低,脖子开始僵硬,两腿酸困,两脚麻,腰也不听使唤,那个滋味不亚于劳动干活。
四月的天气忽冷忽热,一点也没有规律,前两天在太阳暴晒干活时汗流浃背,热浪滚滚。今天突然降温,邓衡岳只穿了件线衣,冻的浑身瑟瑟抖。只听到二楼有个女人在声嘶力竭的大喊大骂,抬头一看,二楼有许多女人在走道里,原来是被看管的女嫌疑犯在二楼羁押。一楼院子和二楼大走道相互聊天就和面对面相差不多,大家听得都很清楚。纪哥从楼下和二楼女犯在聊天。
纪哥问道:“你们女队今天咋回事?哭哭啼啼的也没人管?”
楼上女犯说道:“有个杀人犯今天下裁定了,明天执行死刑。所以哪就连哭带骂,我们也没办法。”
纪哥又问道“那是组下啥的,还给判死了?”
女犯说道:“这个女人那残忍的很,和同犯一起把人杀了,还吃人肉呢,据说把人的肝子给煮着下酒吃了,太残忍了。判死了也没人同情她,杀人的时候胆子挺大,现在判死了却连哭带嚎的,不知道哪图了个啥。”
记哥接着说道:“人都是这样,做事情的时候胆子挺大,被抓之后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来到看守所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才知道杀人不一定都会判死,又产生一些求生欲望,这也不足为怪怪。”
楼上的号室里不时的传出喊声,谩骂声、一会儿又是哭声,持续不断。一会儿声大,一会儿声音变小……。
“邓衡岳,光阴来了!”
,监道里跑院号子水娃子又在喊邓衡岳了,这次是几个朋友来看他了,水娃子依旧把货单子反过去扣下让邓衡岳签字,写上“谢谢你来看我,东西我已收到,请你在给我买上两条海洋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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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女儿又来了。最近几天来探视的频率比较高,跑院老大以及里面的一些头面人物最需要的就是像邓衡岳这样能够多为他们做出贡献的人。故此,水娃子喊叫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洪亮了。
女儿怕邓衡岳在里面受罪,一周两次的到来让邓衡岳是悲喜交集,喜的是每次来送光阴在贼娃子面前很长脸,很有一种优越感。悲的是货单子上已经买了那么多东西,还得再追加一次,可买那么多东西账上打那么多现金,邓衡岳除了每天能得到十支香烟,一包方便面外其他啥也得不到。像奶牛一样被人挤了一茬又一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长期下去经济上如何承受得了。邓衡岳又在心里开始独自祈祷,“女儿啊,你也不算个经济账,这样下去如何得了,不要为我一个人把旅社的收入全都搭进去。”
祈祷归祈祷,但是这个信息你是无法传递出去的。贼娃子们就是利用你被关押期间无法传递信息这个空档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进行敲诈勒索。
一天吃过晚饭后出去捡百合干,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走了过来,身体显的有点消瘦,光着脑袋,包着一颗大金牙,衣服穿的到也挺干净整齐,给人感觉很干练。看见邓衡岳蹲下干活太吃力,便喊水娃子拿个小凳子过来。
来人说道:“老贼,我看见你蹲着干活太吃力,从今天以后你可以坐在这个小凳子上干活,有人说啥你就说是我梁红伟允许的。”
天哪,能坐在小凳子上干活,解决了我蹲不下去最大的难题,邓衡岳赶紧说了声:“谢谢哥,”
有点欣喜若狂,如获至宝,每天将小凳子抱在怀里,就像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生怕被别人偷走。
次日早晨正在干活,跑院老大成哥走过来了,说道:
“老邓,王队长让你休息几天,不用干活了,去洗个手,把衣服洗一下,看你那衣服脏成啥样子了?你也可以到监道里转一转,放松放松。”
邓衡岳赶紧说一声“谢谢哥!”
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身回到号室,低头仔细查看。因为每天干活时经常在地上蹲一下,坐一下,跪一下的,衣服也真被嚯嚯脏的不成样子了。
和别人也不熟,洗完衣服之后,看见今天的太阳还不错,暖洋洋的,邓衡岳就在小分场拿个小凳子坐下晒太阳。正在闭目养神,来了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个头挺高,长得很英俊,文质彬彬的,开口叫了一声“邓叔”
。这下让邓衡岳大吃一惊,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个人我不认识,一进门就这样称呼我,特别蹊跷。
邓衡岳连忙说道:“嗷,你请坐下。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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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说道;“我叫王亮,在5号,是专门给老大和牛哥洗衣服,做一些杂务的。”
“嗷,你是5号室的,快坐快坐。”